「別過來!」
「驅魔人啊驅魔人,為了殺我一個妖,不至於白白害了一個無辜的人命吧?」
變作張流音的妖怪一臉猙獰之色,沈尋在他手中就像是一塊爛肉,任他擺佈。
「放開我!」
為了表現效果,沈尋驚慌地大喊一聲,隨後閉上嘴巴,保持安靜。
「放開他!」
沈知行沉聲道,面色異常嚴峻。
他確實見不得有無辜的人類在自己面前白白喪命。
更何況還是沈尋這個他頗有些欣賞的孩子。
衡文帝愛惜人才,見此情景忍不住上前一步,陳婉雲看了眼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放了他,寡人可保你安全離開。」
妖怪露出一副猙獰的笑容,這在張流音的臉上表現出來顯得有些恐怖。
「我不過就是來送信的而已,總不能把自己的命也交代在這了,我不信你們任何人……」
送信?
衡文帝與驅魔司首席的目光幾乎同時放在了地面上的那張白紙上,原來那真的是信。
來自萬妖王的嗎?
「你要怎樣才能放了他?」沈知行朝前行進一步。
妖怪見狀立即後退,尖利的五爪貼近沈尋的脖子上,突然他疑惑地瞟了一眼沈尋的脖子,似乎沒發現什麼不正常的地方,這才重新將目光放在沈知行以及大殿內的眾人身上。
「你們待在這裏面,寸步不能離開,等我安全離開皇宮之後,自然會放了他!」
沈知行皺眉:「你放了他的理由是什麼?殺了他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我會信你嗎?」
妖怪壓低眉頭,音色沙啞:「這小子能活着只有這一條路,要麼我和他一起死,要麼你們信我,讓我離開,他才能活着。」
沈知行攥起拳頭,剛剛他一直在尋找破綻,可這妖怪極其狡猾,幾乎將自己的整個身子都隱藏在沈尋身後。
沈知行面色複雜地看了沈尋一眼,遲疑着做不了決定。
「知行,照他說的做吧。」衡文帝沉聲道。
這妖怪說的有道理,況且留下這妖怪的命並沒什麼用,不如按這妖怪說的做,沈尋還能有生的希望。
陳太白看向沈尋的目光中充滿了惋惜,他收起銀白色的長劍,目光灼灼地盯着下方的場面。
「你走吧,我們就待在這裏,不離開半步。」沈知行深吸一口氣。
妖怪微微咧開嘴角,露出一副得逞的笑容。
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着後面倒退着,身後的人群紛紛讓開,有的官員甚至將後背貼在了門上。
他們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到妖怪,實在恐懼。
這都是吃人的東西啊……
在踏出門檻的那一刻,沈尋發現大殿內幾乎每個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都出現了憐憫的神色。
你們可憐錯對象了吧?沈尋在心裏疑惑一聲。
出了大殿之後,沈尋與妖怪的身影幾乎被夜色完全籠罩,周圍漆黑一片,妖怪的眼眸在暗夜中散發着幽綠的顏色。
陳太白這時抬手擦了擦眼睛,剛剛貌似出現了幻覺,在融入夜色的那一刻,他好像看到沈尋的眼睛變成了淡淡的金色。
再一睜眼,沈尋與妖怪皆消失在眾人的面前。
「這孩子多半沒命了,這類妖怪完全沒有誠信可言。」沈知行杵在原地嘆息一聲。
旁邊的其他人都能聽到他的自言自語,可他們並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在心中為沈尋感到惋惜。
才剛剛得到陛下的賞賜,結果卻無福消受。
沈知行吐出一口濁氣,他回過腦袋,目光放到了地面上的那張白紙上。
撿起白紙後,沈知行並沒有擅自打開,而是拿着白紙朝着衡文帝走去。
「陛下。」沈知行將白紙遞呈。
衡文帝正要伸手,陳太白卻立即阻止,他微微搖頭,示意沈知行將白紙放到地面上,沈知行怔了怔,隨即照做。
陳太白散露氣機,雪白色的長劍從手中探出,他用劍尖撩開了摺疊在一塊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