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餘暉透過雲層垂落蛇王山。
蛇王山的山寨之中,一片屍山血海之中,俊美小和尚帶着恬靜無塵的笑容,看向跪在他身前渾身顫抖的魁梧中年人:
「施主,你悟了嗎?」
高大魁梧的中年人披頭散髮,渾身血污,兩腿後折,幾乎與身軀成了九十度,森森白骨。
「沈子平......」
安奇生眸光一閃,認出了那人,就是蛇盤山山賊首領,沈子平。
那小和尚約莫十八九歲的樣子,唇紅齒白面如冠玉,雖沒有一絲頭髮,卻俊美的有些邪異。
而氣息,比起東門若與趙言言強出極多。
必然是凝練了真氣之種,距離凝練氣脈都不遠的高手。
甚至,已經踏上了凝練氣脈之路也未可知。
「慧,慧果.......」
而東門若與趙言言的臉色也都是一變,看着那小和尚,好似看到了鬼。
一下子,趙言言手中多出兩柄如月通透的斷刀,而東門若背後長劍一個震動彈起,被他握在了掌心之中。
如臨大敵!
「哈,哈哈!」
沈子平痛的渾身發抖,臉上冷汗直流,聞聽那和尚發問,渾身顫抖着狂笑起來:
「悟?悟?禿驢,老子悟你媽啊!!!你要殺就殺,老子若是皺眉是你爺爺養的!」
「唉,施主還是不明白。」
小和尚搖搖頭,很是失望:
「今年秋,九月十五,小僧自青州而來,過華衍山脈,一路上盜匪不少,小僧卻也未曾妄動無名,你可知,為何小僧要對上蛇王山嗎?」
「為什麼?!」
沈子平仰起頭,披撒的亂發之下雙眼無比怨毒:
「華衍山脈之中,巨寇山匪數十家,為何就盯上我蛇王山?!」
「你們作惡多端,你們殘害商旅,你們荼毒鄉里,你們喪盡天良.......好吧,與這沒關係。」
小和尚嘆了口氣,滿臉認真的看向沈子平:
「只因你們,殺了小僧的驢。」
驢?
一頭驢?!
沈子平懵了。
趙言言與東門若也懵了。
就是安奇生,都不由一愣。
「為了一頭驢?為了一頭驢你殺了我蛇王山兩百兄弟?!」
沈子平身子晃了晃,一口鮮血噴出來:
「你這個畜生!」
「是啊,那是小僧在青州花了半兩銀子買的,一頭半大的花驢......千年萬載,諸般王朝,僅此一頭的小花驢。」
小和尚臉上浮現一抹黯然:
「你有兄弟兩百人,可小僧我,只有一頭驢.......」
「為了一頭驢.......你這個虛偽的禿驢!」
沈子平連連咳血,癲狂的幾乎瘋了:
「老子,老子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施主說錯了,那是一頭半大的,黑背,白腹的小花驢。」
小和尚認真的回應了一句。
然後他伸出手掌,溫柔的向着沈子平的頭上撫過。
落日的餘暉在他白皙好似美玉一般的手掌之上閃過。
隨即,
噗!
一聲悶響,沈子平的癲狂的叫聲隨着他的頭顱一起,被拍進了胸腔之中。
溫溫柔柔,狠狠辣辣。
如玉般修長手指抹去臉頰上一滴鮮紅血液,小和尚抬起頭,帶着讓人如浴春風的笑容:
「小僧慧果,幾位施主有禮了。」
面對小和尚善意的微笑,趙言言,東門若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龍象法寺,邪僧慧果......」
趙言言神情凝重,拱手道:
「拜月山莊趙言言,大師有禮。」
「果然是他.......」
安奇生微微瞭然,心中浮現出諸多信息。
七百年前,龍象法寺毀在奪靈上人之手,寺中精英損失殆盡,幾乎斷了傳承。
之所以說幾乎,就是因為,龍象法寺還有傳人在世。
就是面前這位,邪僧慧果的祖師。
邪僧慧果的祖師是七百年前被逐出門前的棄徒,但因機緣巧合,反而成了龍象法寺的最後傳承。
不過,他雖然成了龍象法寺的正宗,卻無心廣大龍象法寺。
在他手上,龍象法寺成了真正的一脈單傳。
七百年過去了,龍象法寺的傳人,也只一師一徒而已。
「看來幾位施主對小僧有所誤解。」
慧果眸光一黯,緩緩起身。
他的僧袍之下,一片血紅,幾乎被鮮血浸透了,但隨着他起身,那大片血色一抖間化作一粒粒血珠,自動的滾落下去。
話音尚未落下,其一身月白僧袍已經一塵不染。
配合小和尚的寶相莊嚴,不得不說,氣度風采極佳。
「誤解?」
東門若嘴角不由抽搐一下,勉強擠出笑容:
「極神宗東門若,見過慧果大師......」
往日裏聽聞此人之時,他還詫異為何被稱之為邪僧,但眼見他為一頭驢施此辣手,也知曉只有叫錯的名字,沒有起錯的外號。
「施主大抵是覺得,為了替天行道,為了維護鄉里殺了這些施主的你們,就是正氣凌然,小僧為了驢殺他們,就是邪惡狂悖?」
慧果雙手合十,眸光清澈:
「是也不是?」
「慧果大師說笑了。」
東門若笑容有些勉強:「大師為民除害,過往商旅,附近村民必將感恩戴德,我等也心悅誠服。」
「不,小僧只是為了驢。」
慧果搖搖頭,繼而眸光落在安奇生身上:
「這位施主如何稱呼?」
慧果清澈的眸光之中映出安奇生的影子。
他心中泛着一絲好奇。
這個手持長槍的漢子,魁梧雄壯的身軀之下,絲毫氣機不漏,整個人圓融的好似一塊經過無數年河水沖涮的鵝卵石。
只憑這份藏氣功夫,就不知比其身旁那兩人,高不知哪裏去了。
安奇生神色平靜,持槍拱手:
「在下安奇生,小師傅有禮了。」
「安奇生.......」
慧果念叨了一句,又想了一會,才
第130章 龍象法寺,邪僧慧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