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騷亂是在亞倫的授意下發動的嗎?雖說我在甲板上並沒有看到他的身影,但是他的小跟班出現在那裏,而且很積極……
格里菲斯離開艦橋,返身向船艙走去。
一路上,他看到眼睛、嘴唇和鼻子都紅腫的同學們被集中起來清洗治療。有個人勉強睜着腫大如橘的眼睛,朝着騎士咒罵道:
「格里菲斯,你竟然對我們使用催淚瓦斯,你不知道我的家族是……」
這人話還沒有說完,同船返回的一年級生吉爾·德·艾斯就已經站出來,堅決的說道:
「注意你的言辭。戒嚴令已經發佈,現在整艘船都要執行戒嚴指揮官的命令。任何反抗和不敬都將被視作敵對行為。」
這眼睛腫起來的人是誰?不認識,說起來,同年級里還有好些人是我不能把名字和相貌對起來的。他們沒有在囈語森林和維羅納事件中和我有過交集,與拉莫爾、夏龍家族交情一般,對我沒有好感,這一次的經歷以後,印象想必會更加惡劣……
嘛,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格里菲斯,從來就沒有想要討所有人喜歡。
格里菲斯朝着嚷嚷的貴族生走去。那裏還聚集着痛哭流涕的費舍爾、托洛斯基和好些貴族、巫師、主教家族出生的學生,正在清洗眼睛和口鼻,服藥消腫。
「你叫什麼名字?」格里菲斯朝那人問了一句。
「呃?」那人愣了一下,更加憤怒的咆哮起來,「我是奧術議會議員卡圖斯·卡農的長子,小卡圖斯·卡農!你這個雜碎,給我記住了,今天的事不會就這麼算了,我的家族會懲罰你,我爸是奧術議會議員卡圖斯·卡……哦呀——!」
小卡圖斯的話還沒說完,一隻手就抓住了他的鼻樑,向右一擰!
空氣中響起一聲令人膽寒的脆響,小卡圖斯的鼻子被擰斷了鼻樑,頓時血濺如泉,混着鼻涕噴了出來。
「啊——!」聚在一旁的學生們像倉鼠一樣尖叫起來,紛紛往後面退了退。
他們在冥冥中看到了難以捉摸的幻象,有個猙獰的活物正注視着自己,它提着彰顯戰績的頭顱,流不盡的血水正從鞘中滿溢而出,滴落在地上之前就已經凍成了鮮紅的冰凌。
格里菲斯無需說話,不做威脅,便有一種肅殺的寒意沿着地板抓住腳踝,將一眾年輕的貴族子嗣拖進未曾涉足的冰湖。
「是他!格里菲斯·德·拉文奈爾,一戰殺死五位超凡者的怪物!」一個後知後覺的敖德薩交換生交換着,手舞足蹈的要從地板上爬起來逃向門後。他在滑膩的地板上打滑,還沒有跑出兩步就被拎起後頸,像只小貓丟回紙箱一樣扔回人群里。
格里菲斯並不搭理他們,也不覺得自己需要再做解釋。他將這裏交給執勤的修托拉爾和吉爾,便離開了。
得罪許多同年級的同學,其中還有不少來自有名有姓的家族,這在平時無論如何都是一件不應該的事。瑪麗安女士一如既往的不願意承擔責任和風險,作為戒嚴負責人的格里菲斯按說也應該處理的更加柔和一些。
但是,眼下的情況不同。對于格里菲斯來說,眼下只有天選者之祭和嘉拉迪雅的安全是重要的。
這不是一場其樂融融的競賽,勝利者的獎勵據說已經達到了可以實現任何願望的程度,而被選中者,甚至有被作為祭品的可能。
保護好嘉拉迪雅的安全,想方設法參加到這場競技中具有無可置疑的優先性。與其相比,任何工作都可以讓位,甚至被暫時放棄。更不要提可能會牽扯大量精力的戒嚴。
薩洛里安贈送的徽章擁有取代一位被選中者參加競技的可能。在第一輪競技期間,格里菲斯是無論如何都要設法取得參賽權的。問題在於,其它的勢力難道不會採取同樣的舉動?
格里菲斯的全部精神都被調動起來。他左手按住劍鞘,右手撥動着斷罪的槍袋,凜冽的殺意幾乎要在身後化形。當他從船艙通道走過的時候,一路上都聽到似破碎玻璃落地的聲響,攪動的靈能如狂風般呼嘯起來。
好些驚慌的臉從門和立柱後面探出來,匆匆一瞥就逃了回去,好像被野貓驚擾的小兔子,細碎的腳步一直消失在遠遠的黑暗裏。
格里菲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