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搖曳,笑聲刺耳,一張張猙獰的面孔扭曲如獸,散發着嗜血、邪惡、兇殘的味道。
楊疏影緊抿雙唇,目光如雪,分明是憤怒到了極點。她往後一閃,驀地寒光電射,鮮血飛濺,一隻斷手啪嗒掉落在地。呂旦捂住斷臂愕然立定,下一刻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聲,痛得涕淚橫流。只見楊疏影一退即進,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尺余長的短劍,輕輕一送,刺透了他的咽喉。
叫聲戛然而止,大廳上針落可聞。
劉蛟、馬鈎子等目瞪口呆,怎都料不到看似人畜無害、嬌柔如花的美人,竟然身懷絕技,殺敵取命如此果決!楊疏影不論裝扮氣質舉止,根本和江湖高手沾不上邊。呂旦自以為能把她隨意揉捏凌辱,衝去的時候毫無戒心,結果成了劍下亡魂。
楊疏影既然暴露了隱藏多年的秘密,可沒想過就此罷手,決意擒賊先擒王,蓮足輕踩,飄然而起,一抹劍光直刺劉蛟眉心死穴。
劍氣陡然撲面,滿腦子漿糊的劉蛟寒毛倒立,怪叫一聲側身仆倒,使出懶驢十八滾的逃命絕招。但見劍芒落處,飛起一蓬血雨,他的肩頭皮肉翻卷,被劈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劉蛟嘶聲狂叫道:「救我啊!」韓隆、葛益首先回過神來,一個拔出鋼刀,一個抽出判官筆,惡狠狠夾攻而上。
楊疏影一劍未能斃敵,不滿地皺了皺眉尖,腳步一錯,反手一劍揮出,不僅劈斷了判官筆,連葛益的人頭順勢斬落,一股腥紅血柱噗的噴上半空。韓隆駭得心膽俱寒,足底一頓,硬生生止住前沖的勢頭,轉身便逃。楊疏影想也不想地隨手一揮,短劍呼的飛出,穿透了他的背心。幾眨眼的工夫,怒蛟幫首腦三死一重傷,大廳內鮮血橫流,陰氣森然。
劉蛟狼狽萬分地爬起身,瞧見手下大將死不瞑目的慘狀,手足生寒,指着楊疏影顫聲道:「你、你下手如此狠辣,究竟是何方神聖?」
楊疏影搖頭道:「你們財迷心竅,妄圖對我兒子不利,被我所殺天經地義。若非爾等執迷不悔,鐵了心從賊,我又何必重開殺戒?至於我為何要潛伏於仙洮,不足為外人道也。」
劉蛟猶如吃了黃蓮般苦不堪言,推而想之,那傅嵩多半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啊!陳公亮等人居然去劫殺人家,豈不是以卵擊石?如果傅嵩能順利成行,則意味着朝廷大軍即將殺奔仙洮了!哪怕黑旋風再彪悍,碰上了能征善戰的邊軍精銳,亦唯有聞風而逃的份。這樣的話,原先的謀算都成了泡影,自己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又是懊惱又是憤恨,叫道:「馬三爺、吳先生,我願把所有積蓄財寶奉上,只求你們出手殺了這個婆娘!」
馬鈎子一揮手,眾馬賊鏘琅琅抽刀出鞘,圍攏過來。而那吳先生眉頭微皺,無奈地嘆息一聲,移步逼近。
楊疏影對四周虎視眈眈的敵人視若無睹,沉聲道:「劉蛟,我最後問你一次,願不願意棄暗投明,共御外敵?」
劉蛟道:「老子反正是爛命一條,拼死咬上你傅家幾口也值了!我不信以你一人之力,能擋住黑旋風滾滾鐵騎!等丁老大親臨仙洮,你們所有人必死無疑!」
楊疏影冷笑道:「愚蠢無知!為了掩蓋真相,爭取逃回戈壁草原的時間,丁黑豹若攻破仙洮,首先要殺的就是你!」
劉蛟一呆,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喃喃道:「不會的,丁黑豹不會殺我,他答應過要分給我一大筆財富。」
楊疏影冷冷道:「別人我且不說,這位姓吳的氣息悠長,足不沾塵,乃是江湖上不可多見的高人,為何剛才他選擇了袖手旁觀,眼睜睜地看着你的手下被殺?恐怕在他們眼中,自你而下都如螻蟻般微不足道吧!你又何曾見過,有誰會跟螻蟻講信義然諾的?一旦怒蛟幫失去了利用價值,覆亡無可避免。」
馬鈎子忙插言道:「劉幫主千萬莫中了她挑撥離間之計!我老大乃西北馬賊之王,一言九鼎,怎會不講江湖道義?這女人心腸狠毒,剛剛還殺了你三名親信,她說的話豈能相信?別給她機會拖延時間了,併肩子上罷!」生怕劉蛟動搖退縮,立即跨步急進,手腕一翻,鋼刀直取楊疏影中門,刀勢狠辣凌厲。
劉蛟儘管心中起疑,但此時局面尚未明朗,哪敢臨陣反戈?萬一又站錯了隊,那真成了天字第一號大傻瓜。當下強忍劇痛,亦抽出利刃含恨劈去。
同一時刻,
第五十章血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