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藍相間的牆紙貼滿走廊上,林年離開了正廳走到了靠近樓梯的方形鍍銅底座的枱燈旁停下了,聽覺排除了二十米以內有閒雜人等的可能,他才拿起手機按下了這通來自執行部部長電話的接通鍵。
「雖然有些不禮貌,但最好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林年語調平穩地說道,即使不帶任何情緒,但從言語字句里也能看出在重要的一天之內複數次被執行部找上門的耐心失衡。
...他的確抱怨過執行部冷藏他整整半年的事情,可有必要挑在今天一股腦地把雜事堆在他的頭上嗎?這算什麼,自己耍小孩子脾氣之後的現世報是吧。
但無論如何電話還是要接的,事情還是要聽的,這是一個專員的自我修養問題,施耐德也從來沒有介意過林年有些路明非化的逼逼賴賴性子,因為不管是哪次抱怨歸抱怨,只要是任務他都會做到盡善盡美。
林年提起耐心想聽聽電話那頭的執行部部長又能給出什麼麻煩的事情,究竟是次代種復活橫行霸道鬧市街區了,還是又發現某位初代種的蹤跡了。
在一般情況下,事關危險混血種的任務除非是特別棘手,都會下放到其他專員手上,林年不認為施耐德會因為這種事情找他。
「林年?我是曼施坦因。」但出乎林年意料的是,電話那頭響起的聲音並非是預料中的刀子鋸木頭的瘮人撕拉破向聲,說話的是居然是他的導師曼施坦因教授。
...其實說實話,如果不是曼施坦因上來就自報姓名,林年還真不一定能瞬間聽出對方是誰,因為平時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導師的聲音都偏為高亢和尖銳,經常朝着那些無視校紀校風的學生吼叫,但今天對面居然傳來了磬鐘一樣穩重的聲音。
「我在。」林年微微皺眉,語氣也沉靜了下來,連帶着心境一起...能讓曼施坦因通過施耐德的電話找到自己,難道真出現了什麼麻煩的事情?
「我們遇到了麻煩。」曼施坦因開門見山,語氣不像平時面對林年一樣輕鬆關愛。
「...既然你們選擇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那麼肯定就是遇上了棘手的事情,但為什麼不是部長親自找我,難道風紀委員組跟執行部合併了嗎?」
「如果風紀委員組真有跟執行部的合併的一天,那麼那天也就是我辭職的一天。至於為什麼是我來找你,因為按照你的性格他來向你說明情況你大概會直接拒絕...或者說你已經拒絕一次了,今天中午的事件其實就算是他對你態度的一次試探,你是清楚的不是麼?」
「彎彎繞繞,浪費了我不少時間,但影響並不算太大,我沒有生氣。」正事面前林年懂得收起不必要的個人情緒。
但他也思路清晰平靜地順着往下進行着分析,「如果真正是事關人命或者龍族情報泄露的緊急任務,他也不會對我進行什麼試探而是直接發號施令,所以我可以理解為他經手你來調動我,是任務本身存在着什麼『令人困擾』的問題嗎?」
「你應該猜到了什麼吧?」曼施坦因的聲音頓了很久然後說。
「嗯,但我需要你們確定,不然猜測僅僅只是猜測。」
「好。」電話那頭中央控制室一側的單獨辦公室內,拿着電話的曼施坦因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施耐德,施耐德站在辦公桌前,身形如槍桿插背,聽着這位導師與學生的談話,鐵面下焦紅的傷痕里一顆鐵灰色的眼珠里沒有任何感情。
曼施坦因說,「我就直說了,這次的緊急任務有關校董會,或者說任務是直接由校董會下發的。」
電話那邊的林年很明顯安靜了一會兒,曼施坦因也沒有說話,在十秒後確定通訊沒有被掛斷,然後繼續等待林年的反應。
電話那頭的林年開口了,語氣泛泛地問,「其實我很好奇部長是怎麼說服教授你來蹚這攤渾水的。」
「...你現在跟蘇曉檣的家人在一起嗎?」曼施坦因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是的。」林年不介意導師扯開話題。
「聽說你現在正在見你的...老丈人?」
「......」電話那頭沉默的時間更長了。
「我說錯了什麼嗎?」曼施坦因有些躊蹴,看向施耐德臉色有些不對勁,懷疑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