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許多人來說「暑假」這兩個字是金色的,它代表着不少人記憶中數不清的盛夏,米色的陽光穿過小區角落的葡萄藤架,一束束的光絡被葡萄的藤蔓修剪成了碎碎的果實,結在綠茵的草地上飽滿閃爍。
遠處的獨棟的別墅紅頂的瓦片被太陽曬得光澤耀人,光禿禿的歪脖子樹上零星幾片的綠葉塗油般的墨綠,一個人影從綠葉的間隙中走過,踏上了花園石板路的小徑。
白色的運動鞋踩在了石板路上,陽光由上至下照在一身清涼白t夏裝的楚子航身上,他獨自穿過了獨棟別墅前的花園小徑,在他兩側灑水器旋轉着噴出薄薄的水霧,陽光照下模糊能看見迷你的彩虹掛在草坪上。
空氣中還殘留着早晨獨有的濕潤水汽感,現在的時間還很早,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鐘,楚子航總是提前赴約給自己預留一些準備的時間。
他站在獨棟別墅的門前沒有敲門,仰望這棟三層歐式的建築,按照這座城市的普遍房價全款,位於這個地段的別墅區通常只是首付都足夠其他正常戶型全款結清——卡塞爾學院的心理部雖然從來都是不可或缺的部門,但他從來沒想到過裏面的一個教員都可以有錢到這種程度。
這裏是諾瑪昨晚十二點整時發給自己的地址,校工部的帶隊隊長恪守每一項指令,裏面自然也包括楚子航提到的預約心理諮詢。
專員主動尋求心理治療幫助從來都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在申請提出不到十二小時內楚子航這位『a』級專員的需求就被諾瑪優先處理,快速地預約到了隔天早晨八點整的心理治療,效率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高。
其實有一部分原因也在於楚子航的運氣不錯,誰叫在諾瑪檢索中正好就發現距離他最近的心理教員就在離他十公里遠不到的別墅區內呢?正好這位教員在假期中也正好有空,順理成章地快速接下了楚子航這單「外快」。
站在別墅門前好一會兒,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楚子航伸手按下了別墅的門鈴,清脆的叮咚聲響起後退後一步繼續等待,心中默數了三十秒沒有應答之後,再度上前一步按下門鈴再次進入讀數,如果這一次還沒有人應答他就會選擇轉身離開。
這一次,門後終於有了反饋,在楚子航數到最後三秒時,門鎖咔嚓一聲響了,大門從內部被打開了。
楚子航站在原地沒有動,因為他發現沒有人打開的門後推門而出,防盜門虛掩着停在那裏,如果沒有一陣恰好的過堂風吹來,大概它永遠都不會主動為他敞開。
他抬頭看了一眼這扇防盜門,站定了數秒後選擇上前一步開門,在他的手放在門把手上的瞬間,那扇防盜門兀然從裏面向外撞開了,力量大到掀起了風嘯聲,像是要把楚子航整個拍碎灑在草坪上成為肥料一樣。
楚子航這個時候躲已經躲不及了,不過他也沒有想過躲,握在大門把手上的手掌順勢向前貼住門板,運勁如抽絲腳步上瞬然發力以太極拳的技巧將自己全部的力量爆發了出去,在防盜門勢頭一緩並且出現裂痕的時候,再貼身靠了上去,以抖勁的震彈力將太極拳的靠勁穿透到了門後對他忽然襲擊的人身上。
這時在門後忽然響起了一聲輕咦,原本應該被利落地抽回去的大門忽然停滯在了距離關攏還有數厘米的地方,一股難以想像的力量將楚子航震出的靠勁全部收住了,所有力量透過防盜門像是泥牛入海般消融為水,像是被某種對抗的力量『化』開了一樣。
看見這一幕,楚子航也停手了,因為他已經知道門後的人是誰了...能化開太極靠勁的化力自然也只能是同樣造詣水準的太極,他和門後的人都師承同一個太極老師。
大門再次被打開了,門廳前站着的赫然是林年...只不過扮相有些太過居家了,一身綠色的恐龍睡衣,左手端着一杯熱巧克力,右手扶着防盜門,右腿後置,左腳穿着拖鞋輕輕抵在大門的地步。
十分標準的太極卸力姿勢,雖然防盜門是保住了,但代價就是後置右腳下的地磚向後兩塊都細密地碎裂開來。
「再用力多一點點就得聯繫裝修公司的人來換門了。」這是恐龍林年看向門外楚子航說的第一句話。
「對不起。」楚子航說。
「不該你說對不起,先動手的人是我。」
第七百九十六章:心理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