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5月20日,晚,大雨滂沱。
烏黑色的濃雲蟒蛇一般盤在芝加哥港的上空,晚春最後一聲雷暴炸響後,成千上萬噸的水鋪天蓋地墜下,由遠至近的強風踏着驟雨地步伐在港口中興風作浪,一艘艘百噸級別的鋼鐵船舶蜷縮在港口內被吹得吱呀作響。
港口上的星條旗繃得筆直,遙遠的芝加哥鬧市內鳴笛聲在狂雨中若隱若現,守夜值班室中的老人鎖死了窗戶藏在椅子裏喝了口啤酒戴上棉絨的耳罩,提早結束了今晚的工作。
三天前芝加哥天氣預報就預知了這場颱風入境,從宇宙外的衛星拍攝來看,一個宛如洋蔥圈大小,且代號也被戲稱作『洋蔥』的白色氣旋從北大西洋在5月17日時登陸了新澤西州,經過為期三天的肆掠沿路經過賓夕法尼亞、密歇根、威斯康星,最後被來自北方哈德森灣的一陣妖風趕來了芝加哥縮在的伊利諾伊州。
芝加哥的港口,這個美國最大的港口之一成為了代號『洋蔥』的颱風登陸地,當傍晚五點半烏卷卷的風帶着白辣辣的雨打得港口工人的臉頰上通紅時,整個港區就開始吹響了撤空港口的號角,只留下七倍工資的一個老守夜人和座座設備工廠外成千上萬噸的集裝箱。
守夜人不過只是一個形式,因為沒有人能頂着颱風入境的天氣出港和進港,就算是千噸重的貨輪也難以在港口停靠,稍微輕量級的小船能被浪頭和颶風卷到天上去,遙遠的密歇根湖中往日裏衝浪勝地卷着幾條駭人的龍吸水活像是黏住天上和地下的白條子,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會冒着生命危險強登這片港區,孤單的守夜老人自然也不用整夜都保持着清醒。
「這種天氣,應該不會有人來了吧?」
同樣的,守候在芝加哥港口A2號工廠外的德懷特也是這麼想的。
黑帽、黑衣、黑鞋幫子的德懷特·艾森豪威爾站在港口兩百米外的設備工廠的門口,眺望着密歇根湖上的水龍捲面帶憂色。在他身後的老舊工廠中點着黃色的燈盞,大風從各個縫隙里湧入吹得燈泡左右搖盪,令他黑色的影子拖拽在地上搖擺不定,似是側顯着他此時同樣境遇的內心。
今晚芝加哥港口並不孤單,因為在這狂風驟雨之中依然有着一筆交易等着德懷特去完成。
就算站在工廠屋檐下,斗大的雨水被風拋擲而來依舊打的德懷特的臉生疼發白,他抬手想看時間,卻發現二手的機械錶不知何時進水不走,時間一直鎖在了晚上八點整,這讓他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取下這塊老婆上當受騙300美金買給他的生日禮物。
他打定主意如果今晚的這筆大單子做成了,就讓自己的頂頭老大把芝加哥城西那家二手奢侈品店給砸了。家裏那個愛奢飾品的女人不知道多少次在那兒上當受騙買到假貨了,每次他都迫於店後面的幫派實力沒敢上門找茬。
在這個拼勇鬥狠的時代,手裏的狠傢伙越多才越說的上話來,只要今晚這次的「大買賣」能順利完成,那以後芝加哥城的地下勢力就由他們這片人說了算了。
手錶進水的緣故對不了時間,為了交易的安定性今晚工廠里所有的人都沒有攜帶電子設備,失去了時間的準頭,德懷特心裏難免升起了淡淡的焦慮,他們跟賣家約定的交易時間是9:20分,現在他這個接頭人算不準時間,港口裏的天氣又跟龍王爺翻身一樣肆掠無度,就算買家做着核潛艇成功擊破了風浪登陸了他們連接引都做不到,大概率買家也找不到這地兒繼續完成交易了。
其實按理來說三天前天氣預報就播報了颱風入境的情況,三天的時間裏怎麼都能夠他們聯繫上買家更改交易時間了,他們現在卻依舊在狂風暴雨中枯等,不是因為他們死心眼,而是德懷特的頂頭老大的確聯繫過買家要求更改交易日期,但對方卻直接一言否決了這個提議,並以「暴風雨天氣更方便」的理由要求按原日期進行交易,可就現在的天氣來看,恐怕買家想如約而至怕是真得開核潛艇才能登上港口了吧?
就在德懷特胡思亂想之間,一陣水浪爆碎的巨響聲驚得他把腦袋縮進了衣領里扭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巨大的黑影從大浪上以神祇戰車之勢碾壓而來,一道藍鯨歌喉般嘹亮的鳴笛劃破了黑色的暴雨夜,雪白的利箭撕破雨夜的黑暗直射在了芝加哥港口邊緣上,在光亮之中德懷特
第二百三十章:暴風雨夜中的黃金瞳(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