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回過神來的時候,林年發現自己站在一條走廊上,左右都是斑駁的牆壁,黑色的鐵門五米一隔,鮮紅的油漆刷在門上格外刺眼,漆黑的門欄內傳來風雪呼嘯的聲音。
林年感覺有些冷,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着裝,那是一身白色的病號服,手腳、脖頸上都銬着鐵鏈,他順着鐵鏈的朝向看去,發現五根鐵鏈連接着身後走廊黑暗不知何處是盡頭的深處。
又是這裏。
林年不知為何湧起了一股熟悉感,這種感覺來的莫名其妙,像是在做夢,夢中迷茫的人兒覺得這個夢境他曾經是遇到過的,林年也覺得自己曾經是來過這個地方的,這裏的每一塊磚,每一寸土都在寒冷刺骨中帶着一絲親切。
「喂!」
林年忽然聽見有人在叫他,他頓然回頭,發現走廊前方有一個金髮的女孩盤坐在地上右手托腮看着自己左手高舉着打招呼。
林年看着女孩怔住了很久,他看不清女孩的臉,莫名卻覺得女孩很眼熟,但又叫不上對方名字,他似乎曾經在哪裏見到過對方,現在細細去想又怎麼也抓不到線頭。
一切都朦朦朧朧像是在霧裏不那麼真切。
既然想不起來,那乾脆就再靠近一些好好看看對方,說不定再看仔細點就能想起些什麼了,可當林年踏出了腳步但卻只覺得手腳上的鐵鏈千鈞重,在邁步時五根鐵鏈同時繃直末端延伸向黑暗深處。
「還太早了。」女孩看着努力邁步位置卻絲毫沒有移動的林年笑了。
林年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在做無用功,他身上的五根鐵鏈實在太過於沉重,壓的他有些難以直立,於是他停了下來一屁股坐了下來,隔着老遠麻木地看着金髮女孩那有些模糊不清的臉龐。
「今天的事情有讓你覺得安慰嗎?」女孩遙遙地看着林年問。
什麼事?
林年下意識回道,他的大腦渾渾噩噩的像是在做夢。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女孩抱着自己的腳丫搖晃着身體笑着看着林年。
這時林年眼前忽然閃爍過許多零碎的畫面,夕陽、巨人、鮮血、海...
海...倫娜。
林年說。
任...務。
片刻後他又說。
「對啊,任務。」女孩點頭:「你覺得完成任務會感到安慰嗎?」
林年表情木然,腦袋像是灌進了一噸水泥一樣,思維攪拌起來如負千斤。
「唉,看起來藥效勁兒的確很大啊...」女孩看着林年的模樣苦笑着搖頭。
藥?什麼藥?
林年沒來由的覺得自己的腦袋變大了許多倍,他抬起雙手撐住腦門竭力地不讓腦袋摔向地面,身上的鐵鏈重量愈發沉重。
「慢慢來,別着急,總要有一個過程。」女孩站了起來走向了走廊的一邊一巴掌推開了一扇門:「我換一個問法,現在你過的生活是你真正想要的生活嗎?」
在門後有夕陽照入昏暗的走廊內,林年呆呆地看了過去,在門後一個三米巨漢背對着夕陽,男孩高高躍起一腳踢在巨漢左眼的刀柄上,鮮血四溢。
這一刻暢快、興奮、激動的情緒湧上了他的心頭,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很滿足,就像飢餓的人撲在了麵包上一般,口齒之間滿是面肉欣喜若狂。
「殺戮、正義、和平?」女孩側頭:「你想做一個劊子手?」
殺戮。
對,自己殺了一個人...那個人是誰?
林年用力拍打自己的腦袋想讓自己混亂的思維清醒一點,女孩此時已經背着手走到了對面的鐵門前一腳把它踹開了:「還是說,你更渴望曾經的平靜、淡薄、安全。」
在第二扇鐵門內,有炒菜的油滋聲響起,林年抽了抽鼻子聞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他扭頭看去,在背靠牆壁的女孩身旁的鐵門中他看見了熟悉的出租屋佈局,簡陋的廚房,哼着歌炒菜的女人的背影。
他的情緒一下子安定了下來,眼中露出惘然,一切躁動的情緒拂過了冰點的寒風平息了下去。
兩扇門打開在女孩的兩側,她站在走廊中間平靜地望着他:「那麼多年過去了,我們總得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