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
最先拍案起身的不是李獲月也不是李獲月的媽媽,更不是林年。
理所應當的,第一個對這個與晴天霹靂無異的決策感到冒犯和憤怒的人是事關己身的司馬栩栩,他從原本的事不關己純粹的混時間的路人,到被提及自己時的茫然無措,過度到最後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又或者說即將發生什麼時的.不可遏制的憤怒。
「老祖宗,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怒髮衝冠來形容這個年輕的男孩都不為過,看樣子他的確是被冒犯到了,任誰見到他現在的模樣都會驚疑,一直以來都是好脾氣,嘻嘻哈哈的男孩居然會和自家老祖拍桌子扯嗓子,要知道平時最怕長輩的人就是他。
林年倒是不意外司馬栩栩會情緒忽然爆發,從在四合院裏司馬栩栩接觸李獲月時兩人呈現出的態度就不難看出,這個年輕的過分的男孩是呈仰慕的姿態來面對李獲月這位前輩的。
林年或許不知道這份仰慕中是否藏着其他的情緒,但他認為從他直感到的男孩身上無時無刻傳遞那股熱烈的情緒,如果是在戰場上司馬栩栩或許會毫不猶豫地為李獲月擋下一顆致命的子彈。
現在桌對面的老人提到了一個相當敏感的話題,一個關乎到司馬栩栩與李獲月的話題,一個甚至可以瞬間讓兩人的立場對立,永遠仇視乃至敵對的話題。
關乎這種話題,不難理解司馬栩栩的憤怒和情緒激動,因為這個男孩比林年更懂「月」的繼承意味着什麼,代表着什麼,而他是怎麼也無法接受那種事情會發生在李獲月的身上,而自己竟然也會成為這種殘酷事情中的.受益者?
這觸及到了司馬栩栩這個人的底線,突發的一擊及潰,理所當然的失控。
理所當然麼。
對於司馬栩栩的激動,司馬家老祖宗只是緩緩地說了一個詞:
「目無尊卑。」
史官落筆,李獲月垂眼,蘞蔓微微張嘴然後合攏。
「老祖,現在不是說什麼目無尊卑的時候,你剛才說要讓獲月姐卸任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司馬栩栩情緒已經沖昏了理智了,從石桌前站起身來甚至要繞過去當面和那位正統的老人對峙。
但就在他做出邁步動作的瞬間,司馬老祖微然垂低視線。
重鳴,然後風響。
司馬栩栩忽地覺得一股巨大無比的力量砸在了他的後背上,那是如山嶽般的偉力,讓他感受到呼吸困難的強烈窒息感!那股力量貫穿後背傳導進胸骨里發出的悶響讓他雙耳發出嗡鳴,兩眼的視線也因為胸腔壓力的急速變化影響到心臟正常泵血導致發黑失明!
但在第一時間他居然沒有就這麼倒下去,而是驟然扭頭看向一旁的林年,在發現林年安穩地坐在椅子上側頭默然看着他這邊時,他才恍然究竟是誰對他動的手。
不知何時站起身的李獲月,收回手的時候見到身旁身體佝僂失衡卻勉強站穩了的司馬栩栩居然頂住了第一次的衝擊,她抬手甩出如鞭一樣的擊打,正中男孩的後腦勺,沉而絕妙的力量貫穿頭顱進行了致命的傳導!
本就站不穩的司馬栩栩頭部遭受重擊開始傾倒,他顱骨內的大腦不可避免地發生了震盪,那是混血種最為脆弱的部位,就算骨骼和肌肉被龍血強化到堪比合金,但在這種神乎其技的巧力之下直接對大腦進行干涉輕鬆擊倒一個強悍的混血種。
正常在搏擊技巧中需要擊中下顎才能導致的腦震盪,對於李獲月來說只要讓她觸及到敵人的頭部,且敵人只要還是人形的生物構造,她都能一擊殺敵。這是真正古老實用的武術,如果司馬栩栩換作其他任何一個人,這一擊下去人已經徹底死透了,可現在他居然還能留有一部分意識。
司馬栩栩發昏視線中唯一能見到的石桌桌面不知為何主動地靠近了他,並非是重力失衡,而是他向下撲倒了下去,整個人撲在了桌面上,後腦勺再被身後馬步穩重的李獲月死死按下撞擊在桌上發出刺耳的砸響,雙手更是立刻被反剪在背後扣死手腕,垂在桌邊的雙腿也被踩住脆弱的關節動彈不得。
純粹的武學縛法,除非被束縛的人力氣超過施束的人數倍,不然掙脫只能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
李獲月只是兩個呼吸之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