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小時前。
諾諾拉開了警戒線,走進了行政層的會議室,入眼就是滿目瘡痍的房間,她用自己的高跟鞋跟子劃拉開了容易踩到崴腳的幾塊碎片,走了進去看見古德里安教授在會議室的中央來回踱步不斷撓頭,活像是在產房外得到了難產通知的倒霉丈夫。
「可能是習俗的問題,我們中國這邊面試完後的房間是不用拆遷的。」諾諾用一個不合時宜的黑色笑話引起了古德里安教授的注意。
「諾諾!謝天謝地你終於來了,之前你跑哪兒去了?」古德里安教授轉頭看見諾諾就像是見到救星一下,立刻快步過來,途中還絆到了支出來的地下埋的鋼筋,差點摔倒,還好諾諾眼疾手快伸手攙扶了一把讓這個老傢伙站穩。
「一個老同學請我吃飯,盛情難卻,主要是我借了他一段時間的pista,雖然這都是小事情,但拿人手短再爽約有點說不過去,在我們這邊人情世故是核心科技,不得不品嘗。」諾諾走到了會議室里最大的一塊裂痕前,也是所有衝擊的原爆發點。
她蹲下來檢查了一下地上被巨大力量崩壞掉的樓層,「葉勝和亞紀的屍體找到了嗎?還是完整吧,不然那份遺體遣返保險就浪費了。」
「別胡說!葉勝和亞紀沒死呢!他們只是被...俘虜了!對!被俘虜了!應該沒什麼生命之憂。」古德里安教授嘴硬地辯解。
「教授,我知道你對那個『S』級新生有着堪比隔代親的強烈喜愛之情,但我們還是要搞清楚狀況,你的學生...還沒有正式成為你學生的那個傢伙,襲擊了學院的在編專員,現在兩位專員生死未卜,他又暴露出了相當強勁的血統,你覺得執行部的獵犬趕到戰場還需要多久?」諾諾嘆了口氣,雖然古德里安在電話里跟她簡單說了一下這邊發生的事,可就現在看來,電話里古德里安已經算是避重就輕了,估計他向學院那邊匯報時也是這麼做的。
「這瞞不了多久,教授,我想知道終身教授的職評對你來說有那麼重要嗎?重要到可以用葉勝和亞紀的性命來換,作為學生的我就要批評一下你的這種不負責行為了...」諾諾還是決定有什麼說什麼,畢竟這件事鬧大基本是註定的,她也得考慮到底是要置身事內還是抽身事外,「還好我應了邵一峰的飯局,雖然有被他的土味表白給無語到,但如果我也在現場的話,估計現在也成為了被俘虜的人之一了吧。」
這算什麼,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麼?看起來事後還得感謝一下邵一峰多年不見後始終如一的死纏爛打?
諾諾有些啼笑皆非,但心裏也是沉甸甸的,雖然當時不在現場,可共感能力出色的她,現在只是站在這裏,就能感受到作為面試官也是受襲者的葉勝和亞紀當時在一切發生的時候承受的壓力和恐懼有多麼巨大。
「我相信明非不會傷害葉勝和亞紀的,他突然失控也一定有他的理由...明非,是個好孩子!行差踏錯的難免的事情,但現在還有挽回的餘地...諾諾,你能幫我嗎?」古德里安教授認真地說道。
「教授,我很想說你這執着得比邵一峰還下頭誒...但...唉,算我欠你的了,誰叫我坐不住硬要讓你帶上我一起來面試這位新生呢?」諾諾長嘆了一口氣,「我開始懷疑新生是不是對你下了什麼暗示性的言靈了,又或者說他其實是你年輕時犯的錯誤遺落在中國的私生子什麼的...」
古德里安見諾諾站了起來,並且忽然安靜了下來,心中一喜立刻後退了幾步,退到了會議室的大門口屏息等待。
「好吧,讓我看看...」諾諾閉上了眼睛,呆呆地站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她轉頭看向古德里安,「教授,麻煩搬一張椅子進來,就外面等候室里的椅子就行。」
古德里安抬了張椅子放在了諾諾的身後退開,諾諾重複了剛才的屏息凝神,然後睜開眼睛,此時她的瞳眸里的情緒變了,變得謹慎,同時按捺住一些煩躁,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抬頭看向了前方。
古德里安注意到房間裏的氛圍變了,有一種淡淡的壓力縈繞在他的皮膚上,他最開始以為這是錯覺,但很快就明白了那是諾諾帶來的變化——她進入了「側寫」的狀態,通過超人無數的細節捕捉和信息觀察力,將一個空間內前者留下的所有痕跡統合起來,在
第一千兩百九十六章:沒有林年的世界(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