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天蓋地的灰塵之中,雁翎刀從一字斷開通道橫截面的巨大溝壑中抬起,刀刃帶起的微風在灰塵中卷出一個圓形的空隙,黃金瞳鋥亮的趙筎笙站在一片廢墟之中,身後身前的道路都被崩塌的岩石堵死了,下水道被隔絕出了一個長度約莫五十米左右的獨立空間。
「能將『河圖"延伸到死物上,也算是庸者中天賦異稟的一類了。」皇帝的身影出現在了漸漸沉澱的灰塵之中,趙筎笙的視線落到了祂的肩膀上,眼神微垂。
剛才落刀的觸覺,的確是砍中了,按照『河圖"的特性,現在的皇帝就算沒有成為一灘肉泥也起碼該斷掉一根胳膊,但祂現在的身軀完好無損,就連那身優衣庫的黑色休閒襯衫都沒有破損,不像是受過傷的模樣。
「讓我猜猜,就從剛才那道黑色雷霆的威力來看,你對於『河圖"的掌握不過只到了『方向"的程度吧?」皇帝抬頭看了一眼這個被開闢出的死鬥戰場說,「限制空間是為了更好地接觸到目標嗎?可你有沒有考慮過這也雙向地壓縮了你的生存空間?在不清楚敵人手段的情況下縮短距離可是很危險的行為。」
沒有回答皇帝的問題,趙筎笙右腳向右前方落地成弓步,右手持刀下到右髖側,上體正直,重心平穩,這是弓步藏刀的架勢,左掌推出時內口袋拇指正上方對準了皇帝的脖頸只露出一個頭顱。
她當然知道壓縮戰場空間的危險是雙向的,但基於對自己真言術的認知,她很確定當作戰空間被壓縮到一個閾值時,危險永遠是來自自己的大於來自敵人的。
只要她能碰到對方,無論對方是誰,她都能保證一件事。
一觸即勝。
來了。
皇帝臉上的微笑漸漸地放平了,平靜地看着趙筎笙的架勢,左腳輕輕往後斜逆了一步。
在祂的鞋底和地面上的灰塵和砂石摩擦發出細微的「喀拉」聲時,對向的趙筎笙動了。
在皇帝的觀察中,那是相當沒有道理的加速方法,沒有任何蓄力的準備和徵兆,她從零加速到幾乎以肉眼都難以分辨的速度被省去了一個過程,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真言術是「河圖」,恐怕任何人都會錯以為她的權能是「剎那」或者「時間零」。
狂風過境,那一刀來得真是又狠又急,趙筎笙這一刀斬出了起碼十米的刀光!
雁翎刀挺直的刀身藏在那月亮一樣的光芒中,月弧後拖拽着長長的尾影,那是刀勢攜帶的狂暴罡風,她明明在空氣中揮刀而來,肉眼可見的效果卻像是在水中舞劍,空氣如粘稠的固態被斬開的痕跡清晰可見,而那些被斬開的地方存留的又是什麼?
暴烈如火的殺意。
皇帝躲開了這一刀,祂毫無徵兆地下蹲「塌陷」,雙腿分開,雙手彎曲撐住地面。在完成這個動作的瞬間,血統精煉已經完成,通過蘭斯洛特的身軀,祂的「暴血」從二度直接起跳,極速增溫的體溫在龍鱗尖叫着破出皮膚翻湧的時候噴出白色的蒸汽,那雙刺目的黃金瞳在白霧中顯得就像某種幽靜的猛獸。
風暴從皇帝上方肆掠而過,一身黑色衣裳的趙筎笙與皇帝幾乎面貼面掠過,在眼看着剎不住車要一刀劈在那崩塌堵路的塌方石堆上時,她的左手五根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在空氣中撥掃過,像是在輕柔地撥弄琴弦,又像是在澄淨的湖面上戲水,漣漪在空氣中盪開,然後消失。
伴隨着的是她在空中的姿態被某種力量給修正,原本頭朝着塌方堆的姿勢向後傾斜旋轉一百八十度,雙腳近乎垂直地踩踏接觸塌方的石面!
正常來說,以她衝刺出的速度,無論以什麼姿勢觸碰到硬面都免不了骨折或者直接撞擊死亡,但在她雙腳觸碰到塌方石面上的瞬間,她的動能歸零了,沒有轟
鳴,沒有塌方崩潰,她就那麼垂直着定在了石面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地上的皇帝。
皇帝回頭,視線和趙筎笙對上,外套的袖口一抖,一個鎏金的刀柄落在了祂的手中,隨着祂的起身,那把暗金色的武士刀,那是七宗罪·怠惰(懶惰),而在皇帝的手中,祂儼然已經進化出了第二形態,沒有刀鐔,比起一把刀,祂更像是中國文化中的劍,兩面開刃。
正統天機閣在打造新七宗罪時,根據原本諾頓最初創造的七宗罪的刀劍形制,在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趙筎笙VS皇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