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了那雙淡金色的眼眸,路明非渾身打了個激靈,就像冬天舀了一碗北冰洋的洋流從頭灑到腳,那種通透感瞬間讓他「唰」一下站起來立正了。
「零?」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在這邊路明非還沒有和這個女孩搭話過,也就是說他們還處於「陌生人」的階段。
「你在這裏幹什麼?」零問他,語氣平鋪直敘,沒有轉折。
路明非怔怔地盯着她,僵硬地聳了聳肩,「啥?我?沒幹什麼,哈哈就隨便逛逛。」
「舞會要開始了。」零上下審視這個男孩,為了今晚的慶功宴,他還是穿上了借來的一身晚禮服,鑲緞戧駁領的禮服配翼領單疊袖襯衫,禮服褲也是側鑲雙條緞禮服褲,從頭到尾都是學生會和獅心會的禮儀顧問挑選的,來不及時間從挑選面料開始手工裁定,所以晚禮服選的都是成品,只能算作是合身,離貼身還有一段距離。
「舞會.哦,對,舞會。」路明非沒有忘記今晚這裏還有一場舞會。
但就是因為這場舞會照常出現了,所以路明非才會坐在這個陽台上吹冷風發呆,畢竟他對這段經歷可是記憶尤深,鬼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鑽出一個從切爾諾貝利逃出來的混血種手搓一個「陽雷」直接把諾頓館炸上天。
別看他只是坐在這裏喝悶.葡萄汁,他現在隨時隨刻都處於血統精煉強化感官的狀態,任何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感知,不說方圓百米蟲鳴鳥叫盡收於耳,但那麼大一個人詠唱那麼兇險的言靈肯定逃不脫他的感知——他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在那場陰謀的襲擊之中,那些英靈殿中陳列着的向天伸手的白蠟像的姿態至今他都不會忘懷。
路明非沒說話,他發現零也沒說話,只是站在玻璃門後凝視着他,直到數十秒的死亡寂靜後,路明非才反應過來對方這是在等待他邀請——一瞬間那種尷尬到要死的感覺從腳底爬起,情商這一塊他路明非在令人失望上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
「我我不跳舞,我就在這兒待一會兒。」路明非憋了很久最後憋了個大的,「要來坐一坐嗎?」
路明非瞬間就想抽自己耳光,後悔說了這句話,同時想起奇蘭離開之前說的那些話——他真的沒有為現在所身處的環境感到沾沾自喜嗎?沒有一點流連忘返以及感觸嗎?或許自己在看見這個女孩主動找上自己,那熟悉的臉龐和眼眸凝望自己的時候,他就已經違背了自己之前鏗鏘有力吐出的肺腑之言了吧?
他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心態說出「坐一坐」這句話,在說出之後他就後悔了,因為他和這個零沒有那麼熟悉,其次,諾頓館內歌舞昇平,美酒,帥哥,燈光,臉大的澳洲龍蝦鉗應有盡有,現在他卻讓人出來陽台上和他坐一坐?坐哪兒,和他剛才一樣坐角落裏抬頭賞月嗎?今晚甚至沒有星星和月亮。
在路明非恍惚之際,零漠然看了他一眼,扭頭就走了,還順帶帶上了門。
路明非沒有挽留,只是無言地看着她離去,然後轉身倚靠着陽台的護欄用力地拍了拍臉,勸說自己清醒一點,現在是為妹子心動的時候嗎?他可是要幹大事的人!幹大事!怎麼能沉迷溫柔鄉?
就在路明非自怨自艾的的時候,背後陽台的門再度被打開了,並且響起了關上的輕輕磕碰聲,路明非回頭看見零走了進來,手裏提着一瓶柏圖斯的干紅,這是今晚慶功宴的標配酒種,聽說更好的還有瑪歌和拉菲,但都在二樓的品酒台。
但零似乎並不在意酒的名貴和種類,大概她只是去舞廳轉了一圈,見到經過的侍者托盤裏放着這麼一瓶干紅就順手把他抽了過來。沒人會怒斥她無禮,在這種場合,這麼漂亮的女孩似乎做什麼事情都會被原諒,頂多會有人稱讚她一句喝酒真是豪邁不羈。
路明非在見到重新回來的零手上的干紅時也明白了她暫時的離開是為了什麼,既然坐一坐,那肯定不會是干坐着,酒是必要的,在她的另一隻手上手指還捏着兩個高腳杯,想來是不準備一個人喝悶酒——路明非也做不出來這種事情,騙人女孩來陽台吹風已經夠過分了,再讓人一個人喝悶酒他就該被從陽台上丟下去。
零走到了陽台的大理石護欄邊上,將酒杯貼靠着正放在護欄上,側頭看向路明非,意思不言而喻。
她今晚出席也是盛裝打扮,身上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