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瑪麗塔

    芝加哥,南北紀念醫院。

    今天的醫院依舊人潮湧動,下午的時間人流量大到掛號的隊伍排到玻璃門口,牆角的攝像機無聲地監視着大廳,掃過推着擔架車急匆匆高喊路過的護士和醫生們。

    掛在大廳牆壁上液晶熒幕播報的芝加哥新聞頭條是昨晚萬眾矚目的『芝加哥公牛』對陣『洛杉磯湖人隊』的精彩集錦,前者以93比91,2分差距成功戰勝了後者,引得整個芝加哥的籃球愛好迷狂歡不止。

    很顯然,在體育播報員興高采烈地談論自己城市的球隊如何出彩時,並沒有人注意到這家芝加哥公立醫院在作業中發生過一起駭人聽聞的連環殺人案。

    在昨夜,芝加哥警署連夜撤調南北紀念醫院,所有新聞媒體集體噤聲甚至連醫院正門都踏不進一步,在一股神秘力量的阻擾下,今天的芝加哥早報沒有哪怕一起有關殺人案的案件被提起,往常的新聞鬥士們也成了啞巴,見不到有哪位『勇者』站出來批判芝加哥警署軟弱無能的事實。

    可饒是如此,在南北紀念醫院的住院部中,昨晚的兇殺案依舊被不少住院的病人獲知了,在官媒壓制的情況之下,離奇恐怖的兇殺案在人口傳念之間變得格外驚悚與恐怖,甚至『兇手並未離開醫院』的傳聞也愈演愈烈,而其中最討論最廣的便是那個『被惡魔盯上的女孩』...

    住院部,十二樓。

    一輛輪椅在走廊上緩緩推過,輪子在地板上的輕微摩擦聲雖然不大,但卻引來了兩側過道上、病房裏無數病人的視線。

    議論。

    竊竊私語。

    同情。

    恐懼。

    嫌惡。


    眾多複雜、無端的情緒匯聚在一起落向了輪椅上的人,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將頭埋得很低,身後的護工很想寬慰輪椅上的女孩,但想到昨夜發生在女孩身上恐怖的事情,她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太多了,女孩承受的太多了。

    死亡、兇手、鮮血、屍體。

    那一場夢魘無論是任何人都會處於崩潰的邊緣,女孩也不例外,她只是個普通人,她也會害怕,所以她一直在顫抖,藏在袖口中的手捏成一團像是想攥緊點什麼讓自己安心。

    護士看在眼裏卻無能為力,她只能帶着勉強的微笑推着輪椅一路走向走廊盡頭獨屬於女孩的病房,好像只有將女孩藏起來才能讓她真正的安心。

    1201號病房,護士推着輪椅停在了病房前,她伸手想擰開門把手,卻在不經意之間推開了門,這讓她有些意外,因為在這之前1201號病房都是只有輪椅上的女孩一個人居住的。

    輪椅上的女孩下意識抬手握住了護士推輪椅的手腕,眼睛睜得很大裏面滿是恐懼的顏色,護士也有些慌亂,可看了一眼遠處走廊上徘徊的病人們,心中不由鼓足了一些膽氣,伸手推開了病房的門。

    沿着密歇根湖畔翻滾來的風吹進了病房,拂起了輪椅上女孩的額發。

    女孩微微睜大了眼睛,握住護士手腕的手指無意識的鬆開了,那雙淡褐色的瞳眸中倒影着床邊的男孩的影子。

    那是一個晴朗的午後。

    遙遠波光粼粼的密歇根湖波浪迭起,這個男孩穿着一身淺色的病號服,靠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慵懶地將頭抵在半開玻璃窗上闔眼小憩着,側臉正好面朝着窗外熒澈的藍天,早春萌般發的一縷彎柳眉使得他看起來有些纖柔很有幾分女性美,黑色的睫毛被曬成了白色,一席自然拂動的黑髮中像是藏着冬日的風,從那頭吹到這頭,撫平了病房內每個人的紊亂的心弦。

    病房門前,護士發覺手中的輪椅動了,她驚訝地低頭發現女孩正自主推着輪椅去向了窗邊男孩那邊,在隔着兩三米的距離停下了,她安靜又好奇地打量着這個男孩。

    不知為何在看見男孩之後她莫名的、沒來由的覺得很安心,困擾着自己的夢魘就像男孩頭頂那片藍的渣子都見不着的天空一樣乾淨了,只剩下天與湖與人,不,是天與人與湖,藍天在上面,而男孩在中間,他的背後遙遠處是密歇根湖所以他是夾在兩者之間的,像是極盡視野中所有的美好。

    忽然之間,男孩睫毛微顫像是要醒了。

    他緩緩地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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