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死李資謙,自己站到了陛階上百官之首的位置,現在又朝堂上代表大王提出來應當征伐金國,拓俊京感覺自己的人生已經達到了巔峰。
然而朝堂上的反應卻出乎拓俊京的預料——
身為高麗國主的王構繼續保持沉默,左正言鄭知常卻從朝班中站了出來,躬身拜道:「啟奏王上:拓司徒雖然反正有功,但是不足以掩其罪。如今擅自站立陛階之上,其行與李賊何異?臣以為,當殺!」
同樣站在陛階上的妙清和尚同樣開口道:「啟奏王上,拓司徒雖與李賊決裂,但是拓司徒與李賊乃是兒女親家,如今李賊伏誅,拓司徒卻公然自登陛階,只怕難免有瓜田李下之嫌,請大王明斷。」
「請大王明斷!」
「請大王明斷!」
隨着越來越多的朝臣開始站出來附和鄭知常和妙清,拓俊京的心頭莫名閃過李資謙在自裁之前說的那句話——
「老夫在九泉之下等你,到時看你又如何下場!」
自己剛剛幫着王構解決掉權傾朝野的李資謙,現在卻又輪到了自己。這才當真是現世報,來的快。
拓俊京望着王構苦笑一聲道:「大王好算計!」
「大膽!」
鄭知常指着拓俊京喝斥道:「汝身為臣子,如何敢這般與大王說話!」
拓俊京卻不屑的瞥了鄭知常一眼,冷笑道:「你算得什麼東西?也敢這般與我說話!」
訓斥了鄭知常,拓俊京又望着王構道:「微臣生死,如今盡操於王上之手,請王上定奪。」
王構沉默了半晌之後才開口道:「拓司徒有功,卻也有過。暫且將拓司待送到岩墮島思過。來日,寡人還要多多仰仗拓司徒。」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先是給拓俊京定下了有功有過的基調,又表達了自己即便處置拓俊京也是被逼無奈的態度,甚至還給拓俊京留下了幾分面子。
待到拓俊京也被殿前武士拖出去之後,王構才開口道:「金夷擄我百姓,諸卿以為當如何?」
說完之後,王構似乎又想起來什麼,望着鄭知言道:「今日之事,鄭卿多有功勞,寡人以為鄭卿可為我高麗百官之首,請上陛階。」
鄭知言心中一凜,趕忙躬身道:「臣不敢。陛階者,王上之基,臣子不可立於上。」
聽鄭知言這麼一說,原本還站在陛階上的妙清和尚也趕忙小跑着跑下陛階,躬身拜道:「妙清有罪,望大王恕罪!」
「今日之事,原本便多虧了妙清法師與鄭卿。妙清法師又何罪之有?」
王構也就坡下驢,任由妙清和尚跑下陛階,跟鄭知言一起站在朝臣之中,絕口不再提起什麼百官之首,也不再提讓二人登上陛階的說法。
「只是,金夷擄我百姓,欺我高麗若斯,寡人年幼少智,卻不知該如何應對,還望諸卿有以教我。」
但是朝堂上的高麗諸臣卻沒有誰敢真的認為王構年幼少智。
驅狼吞虎,一石二鳥,前剛利用拓俊京徹底除掉了權傾朝野的李資謙,後腳便將拓俊京被流放孤島,還藉機徹底廢掉了陛階上所謂的百官之首,這種心智,幾乎近妖!
跟妙清和尚對視了一眼之後,鄭知言才出班奏道:「臣以為,之前妙清法師所言極是,王上乃高麗之主,金夷原本高麗之臣,如今金夷勢大,又屢屢欺我高麗,王上正該建元稱帝,以伐金國!」
妙清和尚同樣站了出來,附合道:「啟奏王上:妙清以為王上應當遷都西京,再建元稱帝,以天子之尊,弔民伐罪,征討金夷!」
儘管心中十分意卻,然而王構卻只是唔了一聲,沒有立即應下二人的提議。
王構當然知道建元稱帝意味着什麼,但是王構的心裏也清楚,除了一個皇帝的名號之外,建元稱帝也很可能是一道催命符。
掃視了一眼朝堂上的諸多高麗臣子,王構又接着問道:「諸卿可還有其他看法麼?」
眼看着沒有人出來答話,王構乾脆站起身來踱了幾步,又將目光投向了門下侍中金富軾:「金卿便沒有什麼想說的麼?」
金富軾被王構問的有些懵逼,抬起頭悄然打量王構一眼,卻見王構正用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