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前不久的《禁人口買賣令》也……也是形同虛設,儘管沒人敢明目張胆的採生折割,然則奴婢買賣之事卻依舊橫行。」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李光遠又接着說道:「除此之外,又因着一些陳年往事,江南百姓對於朝廷政令也多有牴觸……臣無能,望官家恕罪。」
既然已經決定徹底倒向官家,李光遠倒也光棍得緊,當下便將整個泉州乃至於整個江南的情況都掀了個底掉。
趙桓卻沒有多吃驚。
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是自古以來就顛仆不破的真理,別說江南的百姓了,就算汴京城的百姓不照樣想方設置的給自己撈好處,後世不照樣有人花錢送禮也要住廉租房麼?
只是讓趙桓沒有想到的是,泉州的這些士紳們居然這麼大膽,不知道是對宗法太有信心還是有其他原因,居然敢把自己家的土地掛靠在族人甚至佃戶的名下。
嘿嘿笑了一聲之後,趙桓便喚過何薊,低聲吩咐幾句之後才轉過身來,對李光遠吩咐道:「李卿且帶着令嬡令婿回去吧,趁着這幾天沒什麼事情多聚一聚,待朕北上之後,怕是要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再見了。」
……
「十年寒窗苦啊。」
身為泉州知府,紀自明最喜歡將十年寒窗苦這五個字掛在嘴邊,每次升堂問案之後,總是要這麼感嘆一番,尤其是最後的那個「啊」字,更是嘆得抑揚頓挫。
「老爺說的是。」
陪在紀自明身邊的幕僚席良佑捋着山羊鬍強忍想要吐出來的噁心感,如同往常一樣恭維道:「若非老爺寒窗十年,又何來這泉州的紀青天?」
說完之後,席良佑又小心翼翼的道:「對了老爺,剛才陳員外遣人遞話,說是花了在舅爺開的鋪子裏花了五十貫買了枚鐵釘子。」
「五十貫?」
一聽到五百貫這個數字,紀自明忍不住撇了撇嘴,說道:「官家現在可是在這泉州城中,他在這個節骨眼上花五十貫買釘子,他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專門要跟老爺我過不去?
還有,那可是上好的天外隕石打造出來的釘子,而且官家還在泉州,他狗入的只用五十貫便買去了?」
席良佑道:「那也是沒法子的事兒,畢竟這次理虧的不是陳員外,五十貫,倒也不少了。」
「那是怎麼回事兒?若不是他理虧,那本老爺倒是要為民做主了。」
說完之後,紀自明又端起了一個小巧玲瓏的茶壺,將壺嘴湊到嘴邊吸溜了一口之後自言自語的道:「比之以前的那些茶湯子,倒還是這清茶來得順口。
可惜了,這泉州沒甚麼好茶,若是有,老爺我做些好茶出來,趁着官家在泉州的機會獻給官家,豈不美哉?」
等到紀自明感嘆了一番什麼泉州無好茶,可惜了平步青雲的好機會,改日定要再擇一地為官之類的屁話之後,席良佑才躬着身子道:「回老爺,那陳員外所求的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乃是關於他家田地之事。」
在心裏好生斟酌一番後,席良佑又躬着身子道:「聽說是他之前把五十畝上田掛了佃戶陳二的名下,如今眼看着就要開春了,陳二卻一直拖着不肯交租子,說那五十畝上田乃是他自己的,跟陳員外沒關係。因此上,陳員外才拿了當初的契書來告官。」
一聽到這話,紀自明忍不住呸了一聲道:「這天殺的陳二,好生不是東西!難怪老爺我常聽人說窮**計富長良心,如今看來,果然不假!這一次,本官定然要主持公道!」
話音剛落,卻聽得衙門外的鳴冤鼓咚咚咚的響了起來。
紀自明冷哼一聲,站起身後猛的一拂衣袖,喝道:「來人,升堂!」
「老爺且慢!」
席良佑卻閃身攔住了紀自明,低聲道:「老爺,您這次不能主持公道!」
不待紀自明發問,席良佑便低聲道:「剛才老爺您自己也說過了,眼下官家還在泉州城。」
「嗯,對。」
紀自明點了點頭,問道:「官家在不在泉州城,跟本官為民做主有什麼關係?本官依着《宋刑統》辦事,難道還能出了岔子?」
席良佑卻道:「老爺依照《
第171章 為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