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湖之北是大非嶺大非嶺之北是鄂拉山,大非嶺與鄂拉山之間的寬闊平地便是大非川,那錄驛則位於鄂拉山北麓,背靠高山、俯瞰大非川,大非川上有任
何風吹草動都可俯衝而下,佔據了有利的戰略位置。 而論欽陵的戰略是繞道西邊翻越鄂拉山,然後順着山的另一邊潛行迂迴突襲另一處唐蕃古道上相對不那麼重要、駐軍也更少的暖泉驛,繼而再從鄂拉山翻越
回來,居高臨下俯衝山麓下的那錄驛。
戰術幾個好戰術但危險也很大,尤其是原本就並不處於優勢的兵力再度分兵,一旦控制不好進攻時機極有可能導致被勒布傑各個擊破。 不過勃論贊刃對兄長無比信任,根本不會質疑,重重點頭道:「繞這一圈路程不短,即便全力奔襲也需要兩次翻越鄂拉山,最短也需要三日時間,況且夜晚時
候山路難行,一定要在百日裏翻越,那就約定三日之後的黃昏,咱們前後夾擊那錄驛,將勒布傑一舉擊破!」
「就這麼決定!」
兄弟兩個商議好了戰術,馬上執行。 勃論贊刃將自己的匕首掏出來,用布帶綁在兄長腰帶上,虎目含淚:「這把匕首還是我十歲之時兄長送給我的,這麼多年我一直帶在身上,總能夠護佑我逢凶
化吉,也願它能保護兄長旗開得勝、有驚無險。」 論欽陵重重拍一下兄弟的肩膀,笑容燦爛:「若說攻陷邏些城險阻重重只能盡人事而聽天命,可區區那錄驛又如何能夠阻擋我們的兄弟前進的腳步?放寬心,
勒布傑徒有其表、浪得虛名,相比他的兄長差遠了。」
「兄長保重!」
…。。
「保重!」
兩兄弟笑着作別,心頭卻皆是五味雜陳。 若為了部族之生存,縱然前邊萬丈深壑跳下去粉身碎骨又有何妨?噶爾家族的勇士從來不怕死亡。可現在舉族之青壯子弟卻是在為了大唐的國家戰略而不得
不去挑戰盤踞高原的王,進而拋頭顱灑熱血,也不知這份犧牲究竟值不值得。
兄弟二人與大非嶺上分兵,勃論贊刃打着兄長的旗號繼續翻越大非嶺直插大非川,向着鄂拉山口的那錄驛挺進,論欽陵則率領兩千精銳沿着山下小路一路向
東,奔出百餘里之後才在水草豐盛之初向南走出大非嶺山區,一頭扎進鄂拉山的莽莽山林。 鄂拉山相比於大非嶺更為險峻,所以大唐與吐蕃的國境線雖然在大非嶺、日月山一帶,但吐蕃防衛國境的重兵卻屯駐於鄂拉山一線,背靠大山、營地設置在
高地上,進可俯衝而下、退可據險而守,技能地域北方正面之唐軍,亦能防備側翼居於青海湖西側的伏俟城,除非有數倍之兵力否則極難攻克。 山脊矗立着一座又一座山峰,峰頂是終年不化的皚皚白雪,給這片荒涼的山嶺渲染了一層神秘聖潔之色彩。山腰的積雪在初夏之時緩緩融化向着兩側流淌而
下,先是潺潺細流到了山腳處則匯聚成滔滔河水,世間所有河流之起源大抵如此。
故而山腳下植被豐茂、溪流密佈、溝壑縱橫,極為難行。
這兩千人馬雖然是噶爾家族的精銳,行走於此等艱難之路徑也難如登天,若非早有準備帶走熟知這一片區域的嚮導,怕是早已在山麓之間迷路
但也正因如此,一路潛行都未能碰上一個吐蕃人,確保了此次突襲的安全性與突然性。 等到兩天之後論欽陵帶着部隊從山嶺溝壑之間鑽出來,兩千人馬早已困頓不堪,出發之時得自於大唐的整齊裝備也破敗不堪,但還未來得及喘一口氣就馬上
準備戰鬥,因為前方就是鄂拉山南麓的吐蕃據點——暖泉。 部隊在山腳下略作休整,吃了乾糧補充了水分又餵了馬匹,論欽陵便翻身上馬,手指着不遠處暖泉的方向,語氣極具煽動性:「那裏便是暖泉,吐蕃於此設置據點實為了支援鄂拉山北麓的那錄驛,以此達到徹底控制大非川的戰略目的。大非川不能落入我手、那錄驛不能攻陷,就永遠是懸在噶爾家族頭頂上的一柄刀,或許是現在、或許是將來終究會落在我們或者我們子孫的頭頂!所以哪怕此地有吐蕃名將,更囤積重兵,吾等卻不得不將其拔除!諸位,請隨我並肩作戰,用我
第一千七百三一章 迂迴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