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如幕如簾,相隔幾米都看不清對面行人的長相。
一輛黃包車衝破雨幕而來,停在了一家私人醫院的門口,接着從車上下來一個容顏秀麗的女子,在老僕人的陪同下走了進去。
很快的,守在門口的宮家弟子趕忙進去稟報,朝正在掛吊瓶的馬三說道:「三爺,二姑娘來了。」
馬三憤怒的將水杯一摔:「聽不見!大點聲!」
「三爺,二姑娘來了!」
「聽不見!再說一遍!」
那名弟子深吸了一口氣,正要放聲大喊,宮二已經領着僕人老薑走了進來,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腦袋上包着好幾層紗布的馬三,宮二臉色陰沉的道:「師哥的傷勢怎麼樣?」
那名弟子唉聲嘆氣道:「唉,三爺的右耳朵被打碎,接不回來了,耳朵也給震聾了。」
宮二怒哼了一聲,朝馬三道:「師哥,你好好養傷,我宮家還沒吃過這種啞巴虧呢,我這就去幫你討回公道。」說完,帶着老薑又走了出去。
馬三眉頭緊皺的看向那名弟子道:「她剛剛說什麼?」
那名弟子一臉無奈的嘆了口氣,寫了幾個字遞給馬三。
馬三氣得將那紙條撕的稀碎,揉團成一團砸在了弟子臉上,怒吼道:「我不認字!」
那名弟子回頭看了眼,見所有弟子都跟着宮二離去,走到了馬三身前,趴在他未失聰左耳邊大喊道:「你勾結日本人的事發了,青大帥讓我來取你狗命!」
馬三立時驚慌失措,一把將那名弟子推開,跳下床就往外跑去。
青大帥的名號他如雷貫耳,是最近幾年崛起的一股軍閥勢力,行蹤飄忽不定,一心的找日本人的麻煩。
他在關外秘密勾結日本關東軍,謀得了一個維持會會長的位置,這還沒上任,居然就已經被他們提前給知道了!
遇見這幫如此神通廣大的人,馬三頃刻間嚇得魂不附體,也不管醫院裏有沒有埋伏,悶頭就往外跑去。
跑到門口,他的心臟驟然一停,忽然間栽倒在地上抽搐了起來。
趴在雨水之中,馬三伸手抓向前方,想要張口呼救,卻發現根本叫不出聲,接着便一腦袋栽進了雨水裏。
那名弟子似乎早就知道他跑不掉一般,在病房裏慢條斯理將注射了毒藥的吊瓶取下,開始打掃起了命案現場,一舉一動都十分的專業,看起來相當熟練。
另一邊,葉問收到李釗在金樓開槍的消息,焦急的趕到了陳莽的醫館,正逮着陳莽質問:「為什麼要讓李釗開槍啊,這樣我們不就和北方武林結仇了嗎?」
陳莽一臉不在意的表情道:「又不是什麼大事,值得這麼大驚小怪的嘛。人家宮大師不是也沒動怒麼,等明天我和他搭手以後,這梁子就算解開了。」
葉問一臉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明天你千萬記得要留手啊,萬一你不小心把宮寶森打死,那就全完了!」
陳莽噗嗤樂出了聲:「你放心,我手上有分寸,明天我最多把他打吐血。」
葉問猛地瞪起了眼珠:「打吐血也不行!」
二人正爭辯要把人打到什麼程度的時候,一個憤怒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小輩,安敢口出狂言!我宮家六十四手千變萬化,威力無窮!是你們想怎樣就怎樣的?」
話音未落,老薑抽出腰間的尖刀跳了進來。
宮二緊跟着撐傘入內,將雨傘往地上一丟,眼神不善的看向了陳莽:「宮家宮二,前來領教佛山內家拳!」
「來踢館的?快一年了,終於讓我等來了一個來踢館的!」
陳莽眼神一亮站起了身,高聲喊道:「葉問,關門!李釗,開槍!」
話音落地,李釗的槍已經瞄準宮二,眼看就要扣動扳機。
「李釗,不要開槍啊!」
葉問滿頭是汗的大叫一聲,黑色皮衣下的手槍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他手裏,一槍將李釗瞄準宮二的槍口打歪。
「碰!碰!」
兩聲槍響過後,宮二臉色發白的看了眼身旁被打爛的花瓶,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半晌後,僕人老薑上前攙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