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艾格隆在楓丹白露宮,以隨意的語氣提到「可憐的波蘭回合」之時,他的同父異母的哥哥亞歷山大·瓦萊夫斯基伯爵,正在華沙親身體驗這一場註定要發生、而且正在發生的悲劇。
與艾格隆不同的是,無論是因為自己的波蘭血統、還是因為此刻戰火離自己越來越近,都讓他心裏滿腹陰雲,完全高興不起來。
自從開春以來,波蘭的形勢正變得越來越糟糕,現在已經可以說岌岌可危了——
經過了幾個月的調兵遣將之後,俄羅斯帝國在波蘭邊境集聚了十幾萬人的龐大軍團,接着,等到開春之後,沙皇就開始逐步投入自己的帝國大軍,發動了平叛戰爭。
為了徹底消滅這些可惡的叛賊,沙皇把自己的心腹愛將、服役幾十年來戰功赫赫的伊凡·費奧多羅維奇·帕斯凱維奇元帥任命為俄軍主帥,擺出了要一股蕩平波蘭的架勢。
在元帥有效的指揮之下,俄羅斯大軍雖然後勤臃腫,推進遲緩,但恰如一台壓路機一樣,緩緩地向着華沙涌了過來。
雖然波蘭獨立軍奮勇抵抗,但是在俄羅斯帝國無情的鐵蹄之下,還是難以招架。
就在不久之前的1831年5月26日,兩方軍隊在奧斯特羅溫卡交戰,兩軍各自傷亡了六千多人。對俄羅斯帝國來說,六千人的損失簡直可以稱得上微乎其微,但是對孱弱的波蘭獨立軍來說,這卻無異於是嚴重失血。
獨立軍不得不吞下了戰敗的苦果,實施了撤退,而俄軍則繼續向華沙滾滾壓來。
戰敗不光在軍事上造成了慘重的損失,更加在政治上對新生的波蘭國家造成了慘重的打擊,令原本就極為混亂的華沙政局,變得更加混亂不堪了。
上帝已經拋棄了波蘭,它註定將會萬劫不復,華沙大公國和此刻的革命波蘭,都註定只是曇花一現而已,每一次的抗爭都只是讓它流更多的血。
正因為知道這一點,這些心懷恐懼的人們,不顧一切地想要在徹底滅亡之前找到一條生路,他們私下裏甚至公開找到亞歷山大·瓦萊夫斯基伯爵,希望能夠為本人、或者為自己的家人獲得流亡法國的許可;而遵照艾格隆的命令,亞歷山大也來者不拒,只要有人向他提出申請,他幾乎都同意了,不動聲色當中,讓成千上萬人獲得了一條生路。
現在,隨着局勢的混亂,前一個任務已經很難實施了,波蘭危如累卵的局勢,使得他難以再找到人幫助自己分配物資,他手頭上的東西也差不多已經送完了,現在很難再從法國得到新的補充;而後一個任務就不一樣了,現在反而正進行得如火如荼。
哪怕俄軍打進了華沙,也不會把他怎麼樣,頂多就是宣佈他不受歡迎,然後把他驅逐回法國罷了,而那也就相當於讓他完成了整個任務。
…。。
心情沮喪歸沮喪,他還是必須要打起精神來,完成自己的任務。
就在6月20日,前線將領安東尼·揚科夫斯基將軍等人因連連的軍事失敗,被政府以叛國罪逮捕關押。
他現在畢竟是法國派駐在波蘭的外交官,雖然現在法俄兩國關係很差,但畢竟還不是交戰國,所以他享有受保護的外交地位。而且他和波拿巴家族的關係眾所周知,絕不是一個可以隨意監禁或者處決的人。俄羅斯人就算對波拿巴家族再怎麼恨得咬牙切齒,在這種問題上也是要講分寸的。
雖然心情沮喪,但是在這種日漸絕望的氣氛當中,他反倒並不恐懼,更像是有一種「隔岸觀火」的心態。
然而,越是知道,他的心裏就越是痛苦。
此刻,年輕的亞歷山大就在體會這種無力感。
所以,他是準備呆到最後,見證波蘭再一次滅亡的時刻。
總之,隨着俄軍日漸逼近,恐懼和絕望在華沙蔓延,在那種末日臨近的氣氛當中,每個人都在麻木地生活着,聽天由命地等待註定的結果發生。
原本,在新成立的波蘭議會當中,圍繞着是戰是和、是否動員全民等等問題,激進派和保守派、平民和貴族們就已經發生了劇烈爭吵,互相攻訐。
對形勢如此演變,亞歷山大·瓦萊夫斯基伯爵其實早就心裏有數,事實上在沙皇開始調兵遣將的時候,整個歐洲都判斷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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