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北川沙緒里的宣言,和馬兩手一攤:「你能讓我後悔?怎麼讓我後悔?繼承白峰會然後跟我清算我毀掉白峰會最新搖錢樹津田組的總賬?」
北川沙緒里什麼都沒說,只是低頭繼續擺弄琴弦,用露骨的態度迴避和馬的問題。
一時間場面完全冷了下來。
和馬看看其他人,對上南條保奈美的目光後,她輕輕搖頭,而在她旁邊的美加子則用嘴型對和馬說:你會不會聊天啊靠!
這時候神宮寺玉藻走向劍道部眾人:「大家別干站着了,來這邊坐,路上買的點心、酒和小菜都交給我吧。」
千代子這才如夢方醒,跑到神宮寺玉藻身邊幫忙。
眾人這才在院子裏已經鋪開的塑料布上落座,並且開始高聲談笑,院子又變得熱鬧起來。
戶田前輩雙手叉腰,站在老櫻樹樹下,抬頭看着那遮蓋住大半個院子的巨大樹冠,用青森地區的方言感嘆道:「我天吶這樹怎麼這麼老大?」
甘中美羽拎着一瓶酒,過去就踹了戶田一腳:「別那麼沒文化!會讓東京人看不起我們青森大老粗的!」
「你不也用青森方言了?等等,你手裏拿着什麼?」
戶田學長盯着甘中美羽手裏的酒看了半天,忽然聲音提高了幾個八度:「媽的,誰給她伏特加?她這酒品你們真敢給啊!」
「伏特加怎麼啦!」甘中美羽一邊用俄式彈舌高聲嚷嚷,一邊一腳踹向戶田學長,「個子矮就不能喝伏特加嗎?我明明已經20歲了!」
「不是,不是個子矮的問題。」
「我的酒品有什麼問題嗎?我酒品好得很!每次還是我——和高見澤一起把爛醉的你送回你租的公寓呢!」說完甘中美羽就舉起手裏的伏特加瓶子,直接對瓶吹。
和馬看了眼高見澤學姐,發現她臉上滿是無奈,跟和馬對上目光後,還露出了苦笑。
看來事實是高見澤學姐每次都要把爛醉如泥的兩人給送回各自家裏,但是在甘中學姐腦袋裏就成了她和高見澤一起送戶田。
這時候甘中美羽直接跳上院子裏那小假山——那是負責隱藏給添水供水的抽水機的玩意。
站在假山上的甘中美羽唱起了蘇聯名曲《喀秋莎》。
不過她的俄語稀爛,讓和馬懷疑她根本就在亂嚎,反正只要彈舌夠多,就會給人一種俄語的感覺。
甘中美羽唱了兩句,居然有人給她伴奏,和馬扭頭一看,發現是北川沙緒里。
甘中美羽在假山上指着甘中美羽:「很好!斯**同志對你很滿意!明天到盧比揚卡上班!」
然後甘中學姐又懟了一口伏特加,然後高呼:「烏拉!」
喊完她又開始唱歌,聽那連綿不絕的彈舌,估計還是蘇聯歌曲——和馬聽了一會兒才聽出來這次是紅軍最強大。
多虧了甘中美羽行動,氣氛被徹底炒熱,不少人跟着他一起嚎。
千代子和神宮寺端着用盤子裝好的點心和下酒菜出來,高見澤學姐見了趕忙過來接過盤子,轉身擺到塑料布上。
甘中美羽一首歌嚎完,顯然意猶未盡,開始下一首歌。
這次和馬聽第一個樂句就認出來了:這是《歌唱動盪青春》啊。
不過甘中美羽這次沒有唱彈舌俄語,而是唱的日語,這首歌的日語版叫《心的青春之歌》,看名字就比蘇聯版軟弱。
但是讓和馬意外的是,這一次居然有很多人跟着甘中美羽唱起來。
學運最高峰的時候,現在坐在院子裏的這些人,應該還在上初中或者小學高年級,但顯然他們都記住了那些前輩們的英勇。
那應該是日本最後的脊樑了,畢竟學運的最基本訴求之一,就是反對日美安保條約。在那之後日本就徹底成了美國的狗。
和馬也跟着大家,一起哼唱。
如果有日本gonan這個時候從院子外經過,肯定會嚇一跳。
歌聲漸漸落下,最後的陽光也消失在天邊,夜晚降臨,初上的月亮投下皎潔的光。
月光下的落櫻,看起來比白天要華美許多。
不愧是比古清十郎啊,春觀夜櫻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