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宿敵的質問,和馬默然,糾纏身上的殺意稍稍一滯。
合川法隆是福址科技的社長,也是福址科技所有邪惡研究的幕後主使。
從音樂之神的禁藥到人工刻奇的暴動,從詛咒俑偶的販賣到開門實驗的瘋狂,這個男人一手策劃並推動了數不勝數的殘酷研究,其受害者根本難以計數。
沒有人手上沾鮮血比他更多,然而那些黑幕都不為社會所認知,反而是他依裝出來的慈善家面孔,幫他掩蓋了罪惡的本質——
所謂大奸大惡,莫過於此。
要是換個場合,和馬大概率就一刀斬下了。
大概也知道這點,所以合川乾脆就擺出無防備的架勢,看看和馬究竟舍不捨得拖南條家下水。
不得不承認,這招戳到了和馬的軟脅上。
為替天行道他就算落到地獄也不後悔,但這種情況下斬了合川卻會給南條家帶來極大麻煩。
也就是說,保奈美的情義被合川法隆當成了擋箭牌,在感到憤怒的同時,和馬對眼前之人的奸惡秉性也有了更深一層的認知。
這時候背後傳來千代子喊老哥的聲音。雖然比和馬慢了半拍,但他們也追了過來。
這仗應該是打不起來了。和馬嘖了聲,微微瞥了那邊的紫式部一眼,隨即伸手從旁邊拉過一張椅子乾脆坐下。
陽傘處原本四人圍坐的休閒態勢,變成和馬強勢插足的衝突格局,若再加上站到和馬背後千代子跟阿茂,那喧賓奪主的意味更加明顯。
就連合川法隆也頗意外地看着和馬,他原本預料,和馬要麼被激怒了拔刀砍來,要麼就是因沒法出手而氣得拂袖離去。
和馬像現在這般既不砍也不走,不吭聲地盯着看,反而讓合川感到莫名的壓迫。
「……你的氣色很差呢?」盯着合川的和馬,冷不防開口了。
「是嗎?那大概是暈船的緣故吧?實不相瞞,我對船啊飛機啊這些都相當沒辦法……」合川法隆臉上浮現出好像真有那麼回事般的苦笑,卻被和馬以短促語調打斷。
「和那沒關係。」和馬盯着合川頭頂那被濃鬱黑氣糾纏着的詞條,冷冷告之着,「實話跟你說,我還是頭一回看見如此濃稠的怨念糾纏在人的身上,簡直毛骨悚然……雖然不知道你到底害了多少人,但他們大概都在等着你惡貫滿盈的時刻。」
合川法隆臉上的苦笑瞬間僵住,旁邊豐國小柚則不安般的抬頭望來,神秘側外的她大概沒法理解和馬此刻的話,然而蘊含在和馬話語中的真實質量卻依舊給她帶來認知上的衝擊。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既然踏進來了就別裝傻。」
和馬馬盯着合川法隆,聲音透出自然的威嚴。
「任何事情都要付出相應代價,這個世界的法則,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你做的那些事情,不用多久就會迎來清算的時刻,你清楚這不是威脅。」
不是威脅,只是據實相告。和馬的話跟發散出的魄力,讓旁邊柴式部都不禁驚訝望來,而被如此宣告的當事人卻陷入沉默。
桐生和馬跟合川法隆,幾乎從和馬出道起兩人便一直明里暗裏進行着對抗,這種層級的對抗,其輸贏絕非僅限於肉體上消滅對手,意志上的怯弱同樣會帶來。
若是在這裏被桐生和馬壓倒,那勝負的天平今後將會朝着他大幅傾斜,合川法隆非常清楚這點,故而在沉默中積蓄着力量。
合川法隆呵笑着,再度擺出老狐狸般的圓滑面孔,但聲音卻低沉了許多:「不愧是威震兩界的關東之龍,說出來的話都能壓死人。
「和馬桑,在你眼裏我肯定是十惡不赦的罪人吧?但是啊,剝奪他人生命,對我來說卻是再正當不過的行為。」
「為什麼這麼說?」和馬皺眉。
「因為,不這樣就活不下。」
如此說着的合川法隆,伸手解開襯衣的扣子。在對面和馬等人的注目下,合川乾脆敞開那件夏威夷風的花襯衣,露出胸口跟腹部來。
只見合川法隆那相當發福的身軀上,從左胸到前貌,從側腹到下腹,分佈着一道又一道狹長的傷疤。
那些傷疤短的有幾厘米,長的有十幾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