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言背着老和尚,躲在樹林中,遙望着烏雲籠罩的龐大莊園。
回憶着幾年前下山時偶爾經過的記憶,這片莊園與印象中已是大不相同。
四周多了不少精銳的士兵守衛,巡護明顯更為嚴密,院牆被加高加厚不少,而且佔地面積更廣,甚至有一半仍在建設中。
看來言晦提供的消息沒錯,這裏確實被皇帝改建成了皇家園林。
宗言抬手,摸了摸胸口護身木偶的位置。
希望這東西的能量還能支持得住。
不錯,護身木偶上面儲存的能量即將告罄了。
這也是一年來他在靈台府如此低調的原因,如果能量充足,y大俠也不至於行事那般謹慎。
而他不將師父留在更安全的城裏,甚至是言晦處,一是不想牽連旁人,也是因為,他怕救出悟恆與悟念後,萬一老和尚那裏出了什麼變故,他根本沒有餘力再打進城去。
「師父,不如您在這裏等着,我進去接了悟恆與悟念就出來?」他小聲地與身後的老和尚商量。
「不要……」老和尚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我要跟着你。」
嘿!宗言皺眉,也知道這老頭其實執拗得很,說要跟着,就算將他強留在此處,搞不好也會弄出什麼動靜。
想了想,他換了種說法:「師父,咱們玩個遊戲,比誰藏得好?」
誰知,這次老和尚竟鐵了心,無論他怎麼勸,都只是搖頭。
宗言無奈,只能將繩子系得緊了些,他原本打算將老和尚留在外面,自己好混進去的。可現在看來,只能背着師父強闖進去救人了。
正暗自嘆氣的工夫,他耳朵突然動了動,忙將身子又往林子裏縮了縮,警惕地盯着不遠處的道路。
隨後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只見一輛馬車正緩緩駛過,而駕車的還是個熟人-言晦身旁的小沙彌省事。
宗言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手指微微用力,破空聲響起,小石頭擊打在車上。
馬車立即停了下來,車簾掀開,露出言晦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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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內,言晦如同不認識一般,細細打量着正用布巾擦拭頭臉的宗言,嘆道:「聽說你清早出城,不但打傷了梁理群,還挫敗了神箭廖間的銳氣,我便猜你會來到此地。」
清早城中那場追逐他也小心打聽過的,雖然不算驚動全城,可當時參與堵截的高手着實不少。
但面前自己這個師侄竟然光憑藉輕功便輕鬆將那麼多人甩開,更打敗了一流高手。說實話,若非事情已經發生,他都不相信此事乃眼前這個看着實力平平的年輕人之手筆。
「晚輩有些奇遇,那些人還攔不住我。」宗言狀似很輕鬆地回答。不是他不謙虛,而是怕對方會勸他放棄後面的行動,只能違背一貫低調的原則了。
言晦深深望他一眼「原來如此,難怪你如此自信。」頓了頓,口中依舊勸道:「只是皇帝身邊不但有軍中精銳護衛,大內高手也不知凡幾,光隨行的先天高手便有兩個,單憑你一人,又如何將人救出來?」
宗言卻並不言語,只是笑笑,將目光投在一旁傻樂的老和尚身上。
言晦見他如此,也知勸之無用,只能長嘆口氣。然後又打起了精神,笑着沖老和尚道:「師兄,師弟陪你手談幾局如何?」說着,便從車廂上翻出了一副棋子出來。
宗言讓了讓,留出空間給他們擺棋盤,老和尚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很快,兩個老僧便進入狀態對弈起來。
宗言靠在一旁,眼睛注視着棋局,實則一直在留意附近的動靜。
果然沒過多久,一陣腳步聲傳過來,他精神一振,抬手掀開了車簾。
得了吩咐進入莊園打探消息的省事腳步匆匆地返了回來,幾步邁進了車廂,對着言晦合十,沉聲道:「皇上昨夜帶回的師兄們均被看押在地牢中。倒是殺了些人,弟子去看了屍體,沒見悟恆師兄與悟念師弟。可惜地牢防衛過嚴,連弟子都進不去。」
言晦緊鎖眉頭,沉吟半晌後問道:「皇帝此時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