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所以,但見它主動消失在眼前,是否可暫且認為它現在沒有威脅?
我回身問千:「我看它分明是拿走了什麼東西,你快檢查檢查少了什麼?重不重要?」
於是千快速地將散落在地上的東西拾起,然後粗略清點了一番——
「好像沒有少呀…至少不會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她努力回想着,不多時突然一拍掌道:「噢!是一隻罐頭!是應急時充飢用的。」
「罐頭?」我心中起疑,「那怪物難不成還曉得罐頭是何物?不管怎樣,罐頭的密封性很好,它至少是聞不出氣味的。可這未免也太荒唐了吧?況且,假如它會感到飢餓,它又是如何在這樣一個封閉又無水無糧的環境裏活過這麼長時間的?!」
悄悄地再往周圍探索,然而除了剛才那傢伙發出陣陣細微的碎響以外,卻也不見還有其他的異類了。
「可明明那稿紙上印着的不止一隻。」
這想法在我腦海中旋即而起,讓我一陣毛骨悚然。
一定是這怪物吃掉了它的同類!
那麼它在我心中的威脅等級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梟,我們快些走吧,它給我一種很糟糕的感覺。」
「我懂,你站我後面,假如它再出現,恐怕我就得直接消滅它了。」
千看了我一眼,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是我忘了她還沒見過我使用光與縫合線,或許那會嚇到她。
然而接下來她卻說了一句:「我並不是說它讓我感覺到邪惡,其實,更像是悲傷。是的,我感覺到…很難過。」
「傻姑娘,你在可憐它麼?」
「難道不行麼?」她低下頭去,呢喃着說道:「我說過以前一聽到它們的故事就怕得要哭對麼?」
「是這麼回事。」
「可那時候我怕的,其實是它們的遭遇發生在自己身上。」
我聽着一愣。
「看來這個故事的很多細節你沒來得及說呢。」
「假如還有機會的話,我想說給你聽。」
我見她說得認真,連忙笑笑,打算快點探清這裏是否有出路。
然而繞開那怪物,見到的卻也都是水泥石牆,堅硬冰冷,這給我心裏才剛燃起不久的希望之火潑了一盆涼水。
最後,還有一個方向。
那就是直面那怪物了。
「準備好,我們要過去了。」
千躲在我身後,點了點頭。
……
隨着我們越來越接近,那細微的碎響也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怎麼說?就好像是金屬互相碰撞的摩擦聲。
直到手電筒的光漸漸地蔓延到了它身上,我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幕——
那怪物正吃力地欲想起開罐頭,然而,它的指甲因為過長時間沒有修剪,早已盤成了圈兒,這使它無法扳開罐頭自帶的拉環。並且,它更無法憑着那樣的指甲用蠻力將罐頭破裂開來。
那一聲聲的碎響,正是它鼓搗罐頭所發出的。
我和千怔怔地看着它近乎抓狂地努力了許久,最後發出一聲懊惱又悽慘的聲音,抄起地上的碎石就朝那罐頭砸去。結果,石頭落下偏了角度,不但沒打開罐頭,還將其彈得飛起,最後滾到了我們腳邊。
見狀,它猛地扭頭瞪向我們,身體緩緩支起……
近乎本能的,我發出了一聲呵斥,就像是命令不聽話的寵物狗「坐下」一般,沒想到,不可思議的是對它竟然管用了?!
它渾身一顫,像是受到了驚嚇,本來快要支起的身子也漸漸彎了下去,服軟一般蜷縮着……
我鬆了口氣,打算讓千跟緊,我們就可以避免與那怪物接觸地快速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