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失去了春日的那份溫柔,像個火球火辣辣地照烤着大地,似要散發全部的熱量。
曬紅了行人的臉膛,曬得大樹不敢有絲毫擺動,更曬裂了西北大地。乾渴的大地已經張開了大嘴,就算潑下一盆水,也能一下子吮吸乾淨。
縱使是練武之人,頂着這炎炎烈日也會感到不適。望着奄奄一息的戰馬,任我行一行人果斷在一家荒廢的茶舍前停了下來。
負責查探的向問天,回來低聲匯報道:「教主,這裏積塵已深,看樣子荒廢了一些時日了。」
望了望四周的黃土地,任我行緩緩說道:「嗯!西北遭遇大旱,現在匪患橫生、商旅斷絕,茶舍荒廢也是正常的。
讓弟兄們先在這裏歇歇腳,吃點兒東西,傍晚時分我們再上路。看看在附近能不能找不到水,馬快要堅持不住了。」
伴隨着黑木崖的陷落,從前那個牛逼哄哄的武林第一大勢力——日月神教,現在也沒落了下來。
作為碩果僅存的教中高層,任我行當仁不讓的成為教主,帶領着殘存的教眾四處奔波,躲避江湖各派的追殺。
為了尋一安身之所,和諸多被打壓的魔道門派一樣,任我行在兩年前接受了安化王的招攬,暫居在甘肅、寧夏一代。
不久前他們剛剛替安化王完成了一項重任,利用屯田部隊兵變的機會,趁機殺死了寧夏總兵姜漢、鎮守太監李增,三天前又擊殺了巡撫安惟學。
按理來說,立下了如此大功,這個時候應該在安化王帳下享受佳肴美酒的,可任我行卻主動接下了前往關中打探消息,伺機製造混亂的任務。
說是前往關中,可是稍微有點兒地理常識的都知道,這條路絕對不是通往關中的。
毫無疑問,任大教主這是準備帶人溜號了。按照現在的速度,再過兩天他們就會進入平涼府,而後進入天府之國。
一旁的親信劉成龍上前說道:「教主,我們放棄這兩年的成果,就這麼離開西北是不是……」
現在的任我行,完全可以稱得上雄才大略,還沒有染上剛愎自用的壞毛病。
他知道突然放棄在寧夏經營的成果,下面有很多人都不理解,當即解釋道:「觀安化王所行,就不似成大事之人。
放獄囚,焚宮府,劫庫藏,奪河舟,大肆勒索慶府諸王,掠奪金幣萬計,充做軍資。
這些都沒有問題,可是在掌控局勢之後,他不趁朝廷反應過來之前,立即出兵北伐,搶先拿下關中之地。
反而跑去分封將弁,把守關隘,傳檄文歷數劉瑾之罪狀,妄圖與朝廷分庭抗禮,複製西夏的舊路,這分明就是取死之道!
西北天災人禍不斷,民生早就已經疲憊,縱使有九邊之精銳在手,又能夠堅持多久?
我等替安化王奪下了寧夏軍鎮,也算是回報了他這兩年對神教的照顧。現在他要作死,我們就不能奉陪了。
接下來,我欲為諸位兄弟擇一安身立命之所,不知大家有何處可以推薦?」
為了復興日月神教,最近這幾年,任我行也是禪精竭慮。眼前的這幫班底,就是他的收穫。
看似只有兩百餘人,可個個都是精英。論起實力來,雖然趕不上少林武當華山三大巨頭,那也比一般的一流大派強。
若不是因為日月神教的名頭太臭,一旦暴露了行蹤,就要招致正道各派的圍攻,他們也不至於四處流竄。
感受了一下體內深厚的內力,任我行突然覺得自己又行了。他已經打定主意,要儘快尋一風水寶地,重新立下日月神教的根基。
至於北方的黑木崖,誰願意去那就留給誰,反正他是不準備去趟那潭渾水了。
將大本營放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除了暗地裏投奔朝廷,充當皇帝殺人的刀之外,豈能有第二選擇?
身後的修羅書生劉文好諫言道:「教主,眼下正道勢大。天下武林均被他們給把持住了,我神教想要復立,必須要擇一正道實力薄弱之地。
西北有華山派、中原有少林寺、兩湖之地有武當派,此三派我等現在不可與之爭鋒,必須要儘量遠離。
參與了安化王之事,朝廷必然饒不了我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