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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的冬天分為兩個部分。隨夢小說網 http://m.suimeng.co/
一部分是春節前的冬天,一部分是春節後的冬天。
春節前的冬天是匆忙的寒冷的,男人會一直低頭只為了在那一天抬起頭,女人會多學幾道美食,好去在年夜飯時大顯身手,孩子也會為了在飯桌上得到一句表揚而努力學習,老人也大多會換上自己最好看的衣裳,笑呵呵地望着整齊的一家人回憶起自己的人生。
但現在的春節,好像越來越沒有以前的滋味了。
男人會因為突如其來的加班,只能無奈地對家人說上一句抱歉,他的頭也會從年頭低到年尾,又從年尾低到年頭。
女人也會因為男人的加班,對着已經夠努力的孩子發着火,老人也會望着這為了生活拼搏到連春節都無法團圓的家人們,計算着自己還有多少年頭可活。
這年頭,人也越來越不像人了。
尤其是男人,他會因為歲數增大還有時代的極速發展,而比別人付出更多。
他也會為了身後家庭的衣食住行,明知前方是無法回頭的深淵,他也會逼迫着自己邁出自己的每一步。
因為,男人本難,本就無路可走。
……
在老楊頭去世之後,楊錚基本沒有好好過過一次春節,雖然他也有着很多親戚。但是他每一年都在加班。
今年的他雖然沒有加班,但是,他也沒地方可去。
歡歡在前天已經回了老家,她說她會給楊錚帶回來她們家鄉的美食。
棋呆子也回了家,她說明年會給他漲工資。
熟悉的便利店裏,那個總是明明認識了好多年也不清楚彼此名字的男人,也不知道他為了夢想現在過得怎麼樣。
當天地昏暗時,楊錚又來到了公園裏。
他望着那難得一見空無一人的棋亭,他從身後的書里掏出了象棋,一個個碼好。
象棋有時就是這樣,他會在人最孤獨的時候陪伴着他。
他也會在人最無助的時候,提醒着他,人生其實就是一盤不到最後一刻就不知道結果的棋局。
只要不斷的握子落子,不斷的前進着,那麼結局必將會掌控在自己手裏。
老人收拾着行李與橘貓同行,在昏黃的燈光下,他看見了獨自在棋亭與自己對弈的楊錚,他笑着走向遠方。
……
天地徹底黑成一片。
燈光斜斜照過來,正好照在楊錚的臉上。
他望着這場沒有結局的棋,無奈的笑了笑,正想收拾着棋局回家時。
他意外的發現原來在他身邊一直都站着一個人。
他變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因為他剛才只是自娛自樂的模擬着自己和無名老者的棋路。
雖然自己在盲棋中贏下了無名老者,但是他有種感覺就是,若是自己與老者面對面對弈的話,那自己應該撐不了十五步。
「你的師父是老周?」站在一旁的人,明顯也有些歲數,雖然他灰白的頭髮配上金框眼鏡顯得整個人很斯文秀氣,甚至可以說是弱不禁風,但他的一雙眼睛卻是神光充足,銳不可擋。
明顯這個老人,應該是經歷過很多的老人。
「老周?」
「嗯,就那個高高瘦瘦,平時說話夾着濃濃南方口音的老頭兒。」雖然對方看上去有種如劍般的氣質,但從他忽然柔和的眼睛還有提起老周激動的神態可以看出,他應該和他口裏的老周,算得上是舊識。
楊錚仔細對比着老人口裏簡單的形象,隨後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我應該不算。」
「你這還不算?老周連樁步都交給你了咧!」老人明顯很激動,他指了指楊錚對面的棋盤,又念叨了一句:「諸般妙法來細描,旨在知其訣竅。」
……
楊錚有些懵,他不但聽不懂這位老人嘴裏的樁步是什麼,甚至連後面得那句聽起來玄妙的話語也都沒聽懂。
但這並不妨礙,這個老人應該認識傳授自己棋術的老者,同時,也因為這個老人的出現,楊錚也對着老周的過去充滿着好奇。
「真沒想到,老周居然會收着徒弟。」
「想當年,有多少被譽為少年天才的象棋高手想拜老周為師,都被老周用資質不足的理由拒之門外。」
「我還想老周這一身的棋藝會不會失傳。沒想到啊,老周居然開竅了,居然…主動收着徒弟。」
老人說的很是激動,他的眼睛也似乎因為這份激動變得紅腫起來。
他望着一臉詫異的楊錚,又激動地說道:「快來讓我看看你究竟學到了老周的幾分本事。」
說罷,老者竟坐在楊錚對面,幾手之間便擺好了棋盤,他望着楊錚的眼睛又充滿着期待。
楊錚是第一次遇見比李大爺還自來熟的老人,他盯着棋盤,本想拒絕。
但是他的手卻不自覺的握着棋子。
一個跳馬習慣性的落在棋盤。
「果然是老周的徒弟。」老人望着這一手對他來說熟悉的跳馬,他也順勢跳上了馬。
但在十手過後,老人卻又皺起了眉頭。
至於原因,就是對面的男人棋力對於他來說,有些慘不忍睹。
他又不禁懷疑對面究竟是不是老周的徒弟。
又是十手,老人看似輕鬆的將上了楊錚的軍,也在這時,他嘆了一口氣,在心中覺得,他並不是老周的徒弟。
「你今年多大了?」老人沒有抬起頭,他似乎還在惋惜着什麼。
「二十九。」楊錚望着棋盤上慘不忍睹的棋局,他手中的棋子久久沒有落下。
「看來,你真不是老周的徒弟。」老人語氣瞬間冰冷了不少,他的眼睛又恢復了剛剛波瀾不驚的模樣。
「嗯。」楊錚回的很是平淡。
他本來就說了自己不是老周的徒弟,他也從開始就覺得自己的棋力和老周相差甚遠。
不過,楊錚望着這盤棋,卻覺得,自己不能輸,也不該輸。
「真可惜,老周這一身精湛的棋藝要後繼無人咯。」老人平淡的望着對面那個年輕人的「垂死掙扎」,他手中的馬緊接着跟了上去,看樣子,他已經厭倦了這盤本該在他眼裏是有趣的棋盤。
最多兩手,他大概就要將死對面的年輕人。
尤其還是對面的年輕人,無視着自己這邊威脅最大的馬時,他嘴角那抹失望溢於言表。
但隨着年輕人拿起他這邊看上去沒什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