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中斷,一方主動打架,自然是要判負。不過在江森滿嘴是血的情況下,輸贏也已經不重要了。程展鵬匆匆忙忙,直接送江森去了最近的醫院,夏曉琳也一起跟了過去。
等到晚上九點多,江森再從醫院的醫美手術室里出來,嘴裏已經被縫了四針。居然做的不是普通外科手術,而是醫療美容手術,也算是被迫微整形了。醫生叮囑一周後過來拆線,這幾天先儘可能吃點流食,硬的、油炸的、帶骨子帶刺的、辛辣乃至生鮮,統統不能碰。
江森就很苦惱,晚上九點多餓得肚子咕咕叫,吸溜吸溜喝着白粥,低着頭感嘆:「我好像又回到了山里,有時候連着好幾天,只有稀飯可以喝。啊,稀飯啊,稀飯就是希望啊……」
「江森,你不要緊吧……」夏曉琳擔憂地看着江森的嘴。這香腸嘴加上痘中的痘的組合,讓江森的臉看起來就跟被什麼化學藥品炸過一樣。
「不要緊。」江森依然低着頭,自言自語地輕嘆,「困難嘛,每天都會有,時時刻刻都會有。人活在世上,連呼吸做功,都是要克服氣壓的。
肺表面有鍾活性物質叫作二棕櫚先卵磷脂,能夠改變肺部表面張力,防止肺部萎縮,那叫好比是一個外掛,能讓呼吸稍微輕鬆一點,但是歸根到底,人還是要靠自己吃飯獲得能量,來獲得呼吸的力量。單是活着都要開掛了,每天出點這樣的事情、那樣的事情,又能算什麼呢?
地球存在了幾十億年,只有很少的一段時間,才能出現適宜生物生存的環境,人類又花了大量的時間改造環境,我們才有了今天的生活。人活在世上,生來就是天誅地滅的。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凡事遇到困難、事事都遇到困難才是必然,沒有困難,才是偶然。不能因為現在活得輕鬆了,就拿偶然當必然,不能因為倒霉的事情落在自己身上,就覺得要死要活了。倒霉的事情,遲早、肯定、必然是每個人都要碰上的,我覺得不要緊。從概率的角度來看,早點倒霉總比晚點倒霉好,年輕的時候經常多多倒霉,要比老了再倒霉要好。
只要還活着,我就每天做好面臨倒霉的心理準備。吃不飽、穿不暖,傻逼環繞、泰山壓頂,那又怎麼樣呢?就算稍微破了點相,難道我就不帥了嗎?」
江森用筷子攪動着怎麼攪都涼不下去的米粥,眼睛盯着桌上的花生米,突然抬頭問程展鵬道:「鵬鵬!你幫不幫我!」
「你叫我什麼?!」鵬鵬都毛了,「沒大沒小!幫什麼忙?」
江森道:「幫我跟體育局那倆傻逼說,我廢了,等下我們隨便找個私人診所,去打個石膏。我希望能打右腿或者左手,然後再去派出所報個警,把摔我的那個傻逼開除了。」程展鵬忽略掉後半句,不禁覺得這好像也是個辦法,微微點頭:「打石膏……可以倒是可以……」
「那摔我的那個傻逼呢?」
「同學之間好好相處,你老那麼喊人傻逼傻逼的,不摔你摔誰?!」
「鵬鵬,你特麼不愛我了,帶我出來吃飯都不給肉肉!」
噗!
夏曉琳一口粥全噴到了程展鵬臉上,不住笑道,「對不起,對不起!」
手忙腳亂抽出紙巾往程展鵬臉上懟。
程展鵬都特麼瘋了……
晚上十點左右,江森回到寢室,手上已經多了個石膏。
302寢室眾人見狀大驚,還當江森是胳膊斷了。
結果江森坐下來後,很是淡定地就把石膏摘下來,先給位面之子發了條短訊,說今晚交不了貨了,然後就端起臉盆,直接去了水房。
「麻子哥的嘴是炸了吧?」張榮升還是那麼地專注找江森的弱點。
邵敏走到江森床邊,戳了戳那個大石膏,罵道:「媽的,假裝手斷嗎?」
「老子還以為他真的手斷了!」羅北空坐起來,滿臉殺氣騰騰,「麻子要是手斷了打不了比賽,老子明天就把那傻逼的兩條腿都掰了,馬拉個幣的……」
胡啟嘆了一聲:「沒事就好啊,最多就是嘴巴難看點,等過幾天,腫就應該退下去了吧。」
邵敏嘻嘻笑道:「應該吧,不過一直腫着,也挺有意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