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寺院都醒了過來,到處都是虛無縹緲的梵音低吟,一縷蓮花清香慢慢浮現。
定武身邊一朵朵虛化的蓮花在明滅不停。
正在這股氣勢要衝破某個臨界點,向着新的境界進發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這種衝擊。
「師弟,停下吧。」
定文說着,手一揮,周圍的異象緩緩消失。
定武的氣勢也在快速回落,轉眼間就回到了後天初期境界。
「不要做自傷根基的事情,就算你強行進入先天境界一炷香時間,把先天真氣傳給我,我也不會進入宗師之境的。」
「之後你那?你修為消失,再無修煉的可能;師弟,你着相了。」
「我已經活了四百二十八歲。」
「夠了」
「宗師之下,誰還有我活的最久?」
「我跟你一樣,都是半路出家的和尚。」
「當年跟我同輩的人,如今就我一個了。」
「我自知大限將至,宗師之境今生與我無緣。」
定文面色無悲無喜,仿佛在敘說別人的事情。
「師弟,我走後,天宏寺院,就交給你了。」
「如今,我還打得動,就為我天宏寺院,為我中原眾生做一些事情吧;我知道,東廠的蕭錦不死心,我先去敲打他一番,然後就去草原上打蠻子了。」
定文說完,站起身來,金色的袈裟鼓盪不止,身體四周傳來梵音,朦朧的佛光透體而出。
定武目光悲傷,望着自家師兄。
修佛之人,按理說,對生死之事看的要比常人平淡許多。
但是。
這個從自己上山就保護自己的師兄。
這個四百多年將近五百年都沒有下過靈台山的師兄。
這個被江湖稱為不會打架的師兄。
今天要下山了。
要去威懾一些人,要去打架,要去殺人了。
也是,快要離開自己了。
定文面色慈悲,望着自己的小師弟,微微一笑。
「小師弟,保重。」
定文一步踏出,腳步憑空踩在空氣上,步步高升,腳底朵朵花瓣綻放。
佛門,步步生蓮。
「師兄。」
定武目光望着遠去的定文悲傷道。
他不由的想起,一百多年前,自己上靈台山。
曲折的山道上,大雪紛飛,師傅背着自己一步一個腳印往天宏寺院走去。
臨近山門,旁邊一個雪人忽然跳了起來,隨後漫天飛雪砸在自己身上。
幼年的自己嚇得哇哇大哭。
「定文,這是你小師弟,不要調皮!」
那個雪人,原來是個中年和尚。
「師傅,他那麼老,我不要他做我師兄,他還欺負我!」
年幼的定武嗷嗷大哭,扯着嗓子哭喊着。
「哎呀,原來是小師弟啊,罪過罪過,定武對吧?放心,以後整個天下沒人會欺負你,師兄保護你!」中年定文趕緊賠罪說道。
然後,從來不會打架的師兄開始學習打架。
短短一百年,修為至先天巔峰。
其他和尚欺負自己,師兄打他們。
邪惡香客刁難自己,師兄出頭。
師傅圓寂,其他禪宗來鬧事,師兄把自己護在身後。
東廠督公打自己,師兄把他趕跑。
如今,師兄大限將至,卻還要想着保護自己。
「阿彌陀佛,師兄,早些回來。」定武蒼老的臉龐落下兩行清淚。
夜空中,銀裝素裹的群山泛着銀光,一道金色的人影在半空中快速掠過,縱橫起躍之間往往就是數百米。
凌冽的寒風呼嘯,吹打在定文的臉龐上,他目光平靜,金色的袈裟獵獵作響,大限之前,他燃燒了自己的修為,自己的生命,自己的精氣神,自己的一切。
這是一輩子沒下過山的老和尚,最後的囂張!
慢慢的,他速度越來越快,恐怖的先天氣場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