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常太醫額上直冒冷汗,「我也是道聽途說……」
「什麼道?聽何人所說?」方紫沁不依不饒地追問,常太醫眼珠滴溜溜地轉了好一會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書神屋 m.shushenwu.com
方紫沁不耐地揮了揮手,「不願意說就罷了,本宮向來不喜強人所難。」
常太醫剛要鬆一口氣,就聽方紫沁又道:「秋水,帶常太醫下去嚴加看管,傳下一位太醫進來。本宮倒要看看,今天究竟是誰不想好好走出鳳儀宮了。」
聞言常太醫神情一滯,不待開口就被侍衛拖了出去,只得慌張地大喊大叫,「皇后娘娘,我說,我什麼都說……」
「晚了。」秋水站在門前,冷眼瞧着,「太醫院不止常大人一位,您知道的難道旁人不會知道嗎?機會,永遠只有一次。」
常太醫驚得啞口無言,任由侍衛將他帶走了,秋水使了個眼色,便有宮女帶着下一位太醫走了進來。
一日過去,問完了太醫院半數的大人,他們皆如常大人一般,起初什麼都不肯說,等到想說的時候,方紫沁卻不給他們機會了,是以始終未能問出什麼來。
整整大半日過去了,方紫嵐卻只覺愈發頭疼,也不知是醒酒湯沒什麼用,還是被這接二連三的鬧劇折騰的夠嗆。
先是皇甫鑫退了與歐陽梓柔的親事,再是方紫桐要嫁與裴珒卿,最後是裴瀟澤……
思及此方紫嵐不由地暗罵一句,自己這看人的眼光真是差。當初官服一事她以為裴瀟澤是能替女子思慮周全的男人,卻不曾想他不過是看在自己位高權重的份上,才這般周到。
說起來那日在裴府後門,裴瀟澤口口聲聲稱他與那名為蓮娘的女子情深意重,卻將人家名不正言不順地藏在房中。他倒是軟玉溫香在懷,卻絲毫未替蓮娘想過,這不就是自私嗎?
如此這般就說得通了,裴珒卿早就看透了裴瀟澤骨子裏的自私,因而故意放了消息給他,就是知道以他的性子,必會來相府鬧上這麼一遭。
禮部的王全睿兩面三刀,一面礙於裴氏附和眾御史之言,一面明哲保身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好似一隻縮頭烏龜,戳一戳動一動,讓人奈何不得。
而支持太后和獨孤家的刑部一派,雖然能挺身而出,但終歸勢單力薄。加之前一陣修訂律法波折頗多,刑部的人一開口就容易遭朝中的其他人冷嘲熱諷,也不敢特別冒頭。
方紫嵐知道李晟軒主意正,此事遲早有定論,索性也不再請旨入朝,省得日日唇槍舌劍討不到好處,平白生氣很不值當。
爐火已經燒起來了,若是有人添柴,有人扇風,有人拱火……
方紫嵐只聽腦子裏嗡的一聲,然後就剩下了一片混沌。直覺告訴她,這件事就像是一把火,會越燒越旺,甚至……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得催促車夫速速回府。回府之後,她徑直去了暖閣,坐在了火盆邊上。
莫涵聽聞方紫嵐回府後,便來了暖閣找她,卻見她整個人縮成了一團。
「嵐姐,你怎麼了?」莫涵匆忙走到她身邊,正欲伸手探她額頭溫度之時,她忽然抬起了頭,定定地看着他道:「莫涵,我覺得要出事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讓莫涵停住了動作,眉頭微皺,「什麼意思?」
方紫嵐把今日在外的所見所聞一一說來,莫涵聽完後神情凝重了幾分,「嵐姐你的直覺不錯。若我想得不錯,珒國公此舉針對方家,目的是打壓寒門。」
「寒門?」方紫嵐重複了一遍這個詞,聽他繼續道:「萬事溯源,若是能從源頭扼殺,便是最好的法子。我記得嵐姐你曾和我說過,你府衙中的新吏是頂着相府門生的名頭入了官場,各府各部中新晉的寒門學子,也多數出自相府學堂,說是相府門生不為過。」
「就是,不是都說娘娘出嫁前是京中出了名的女公子嗎?」同伴附和道:「怎麼入了宮就這般唯唯諾諾,若不是太皇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