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府澠池、新安、永寧等縣境內,大群步騎圍攻各個堡寨,日夜不休。
而在野外,剛剛被任命為河洛游奕討擊使的徐浩則將各部集中起來的七千騎兵分成三部,各駐一處,隨時準備出動,襲擊汴軍騎兵如果他們打算出現的話。
至於為何不集中七千騎使用,那是因為戰場廣闊,你知道汴軍騎兵會出現在哪裏?只能分成三處駐紮,就近援應。
新增加了這七千專職近戰搏殺的戰術騎兵後,野外基本成了夏軍的樂園。
圍攻堡寨的順義軍三千步卒、華州兵四千餘人(三千人在押送俘虜),現在越來越大膽,分得越來越散,以提高擄掠的效率。
糧食、丁口不斷被夏軍獲取,河南府總計接近三十萬百姓,不知道最後還能剩下幾個。
至於攻城,暫時還沒這個能力,因為步兵太少了,也不值得。
待搜集完堡寨內的丁口後,或許會嘗試下圍攻縣城。不過有座縣城似乎不用攻了,就在昨日,澠池縣令開城請降,這是第一個願意投降的河南府城池。
邵樹德親自將這位名叫趙索的縣令召來,給予賞賜。
「大帥,賞不賞其實沒什麼,老夫雖降,但還有一句話想問,大帥縱兵擄掠,意欲何為?殘民以逞耶?爭天下耶?」金索年歲不小了,五十出頭,此時目光灼灼地看着邵樹德,問道。
「若殘民以逞,澠池、永寧、新安諸縣百姓已僵臥多時。」
金索點了點頭,道:「這便是老夫願降的原因。便是晉兵,除李罕之外,亦只劫掠民人,不傷性命。可老夫還是想問,大帥何必來打河南府?陝虢、河中二鎮,還在王氏父子手裏,華州鎮亦非大帥心腹所領,數百里道途,盡皆操於人手,古來征戰,從未有過。此取死之道也。」
不算華州王卞的新兵,之前邵樹德手下可上陣的兵力中,步兵計有義從軍八千、順義軍三千、侍衛親軍一千五,總計1.25萬人,其中9500人放在後邊,就是為了防止糧道出問題。
騎兵中可上陣的1.45萬人,2500人放在後邊,沿途巡弋。
這個力量,可以震懾王珙,但震懾不了王重盈。也幸好王重盈性格如此,這點兵力還能勉強維持。算是冒了點險,但還在可接受範圍內。
「應義兄所邀,來攻全忠。」
「大帥此虛言也,終欲何為?」
邵樹德笑了,道:「全忠兵比我多、戶口比我繁盛、錢糧比我多,眼看着要滅朱瑄、朱瑾、時溥三鎮,勢大難制,不打不行。」
「汴軍正在猛攻晉師,克用連連損兵,已轉為守勢。若成德王鎔、幽州李匡威再起兵,克用必敗。大帥今有二策,一者不要管後路,賭一把,賭王重盈父子不敢斷糧道,然後集兵猛攻葛從周,解除側翼威脅,後兵圍洛陽,將其攻下。」
「吾只有數千步卒、數千騎卒可用,如何打葛從周、洛陽?」
銀槍都五千戰兵,目前還有四千多,外加豹騎都千人,這是可用的。
鐵騎軍五千戰兵和豹騎都的具裝甲騎,一直是走到哪裏要帶到哪裏,不然大營內就只剩輔兵了,萬一順義軍、華州兵有變,稀里糊塗被人殺了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能用的,就四千多輕騎,外加未整編過的順義軍三千步兵。華州兵還剩七千人,但只能用來打屯田堡寨,還要分一半兵力押運俘虜。
金索聞言呆了。
「大帥的騎卒鋪天蓋地,老夫幾以為有數萬騎。」金索苦笑道:「數千騎,確實少了。聽聞靈武郡王兵多糧足,大軍安在?」
「尚未趕至。」
這就不奇怪了。數千騎,連糧道都斷不了,數千步兵,攻堅確實很困難,怪不得要四處擄掠呢。
「大帥……」金索猶豫了下,道:「澠池萬餘百姓,不知……」
「暫不動。」邵樹德說道:「吾聞城內還有千餘兵,全部整編起來,再征個千人。」
既然打到了河南,當然要盡力利用當地資源。
除遷移部分百姓至華州、渭北,發展生產,就近積蓄錢糧之外,河南當地民風彪悍,都是優質兵源,豈能不善加利用?不需要他們能正面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