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山北一處山坡頂上,遼東總兵劉肇基麾下親將游擊劉成焦急問道:「帥爺,再不下令,怕步營弟兄頂不住啊!」
劉肇基仿佛也下定決心,他大聲喝令:「傳令左右兩翼騎兵出擊,中路劉強部一千騎兵出擊。」
劉成一臉不解問道:「帥爺,咱不上?」
劉肇基凝望山下戰鬥,隨口回道:「好鋼口要用在刀刃上才行!」
韃賊重騎不斷湧入,不斷翻身下馬,揮舞着大刀、虎槍、狼牙棒等重兵器殺入戰團,隨着他們不斷殺入,明軍的陣列開始鬆散,不斷向後退卻,豁口處沖入的韃賊越來越多。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踏地聲音傳來,由遠及近,越來越響亮。
山坡上滿是鮮紅的旗幟飄揚,不斷向下衝來,每一面旗幟後,皆是一隊披甲的大明精騎,他們正在慢慢加速,以整齊的騎陣從步營兩翼俯衝而下。
韃賊反應也是迅速,他們還沒有沖入步營內的騎兵,立刻分向兩側迎擊俯衝而下的明騎,似乎毫不在意自己地勢上的不利,許多韃騎更是悄悄收起長兵器,而摘弓取箭在手。
眼看山坡上步騎混戰、騎騎對沖之勢,戰鬥轉眼就要進入到白熱化的程度時。
遼東總兵劉肇基大喝一聲:「敲鑼,擂鼓,變令,叫步兵讓路!」
他策騎在戰馬上,高舉起手裏的狼牙大棒,怒喝:「兒郎們,隨我殺奴!」
「殺…殺奴…殺奴啊」
劉肇基一馬當先,率先沖在了最前頭,他舞着一根沉重的狼牙棒,大開大合,所到之處,當者披靡,六百餘家丁親隨緊跟在他的身後,也是疾馳而下。
劉成作為他的家丁隊頭,雖然內心中很想衝到劉肇基的身前,卻始終未能如願。
韃騎重甲雖棄馬步戰,但其身着多層甲冑,刀砍不進,槍刺不進,而明軍步卒若是遇到他們的大刀、虎槍、狼牙棒,卻只有死路一條,不斷被他們或是砸成肉泥,或是劈砍成兩半。
「啊哈!」
劉肇基一聲虎吼,手裏沉重的狼牙棒直擊而下,他面前一個鑲紅旗韃子分得撥什庫下意識的舉起盾牌。
「轟」的一聲巨響。
盾牌四下裂開,血肉飛濺,間夾着骨折的聲音「啪啪」作響,那韃子分得撥什庫的左手完全斷折。
左手斷折處,白森森的骨頭一截截的顯露出來,其狀慘不忍睹。
「啊」
韃子分得撥什庫大聲呼嚎痛叫。
「去死吧,韃子!」
劉肇基殺紅了眼,又是一聲大吼,沉重的狼牙棒當頭狠狠擊下。
血霧飛揚,韃子分得撥什庫的頭顱瞬間炸裂開來,上身變得稀爛,血水混雜着腦漿向四面濺射,而他的身子卻被戰車夾住,無法脫離,就那樣不似人形的站着死去。
見主將如此豪勇,劉肇基麾下的將士們無不軍心士氣大振,他們都緊隨在總兵劉肇基的身後,大聲呼喝着,往前衝殺而去。
不但如此,那些沖入車鎮缺口的韃賊重甲騎兵們,也是詫異,他們此前除了在錦州城外見識過祖家軍的威力,再有就是那個吳家小賊的勇猛,除此,尚未發現遼東還有如此敢戰之軍馬。
戰鬥場面異常激烈,不斷有人跌落馬下,整個山坡的下半部分都成了殺戮場,人嚎馬嘶,宛若地獄一般。
眼看着就算攻入明軍的步營陣地,明軍也遲遲沒有顯露出崩潰的跡象,韃賊便知自己的計策難以得逞。
而同時,己方的傷亡卻在不斷加大,這樣的交換比,本就是他們所不能忍受的,更何況,據哨騎回報,還有一隊過萬的明軍正向這邊急急趕來。
終於,韃賊大陣那邊傳來一陣急促鳴金收兵的金鼓之聲,韃賊的進攻隊伍,瞬時便如潮水般退去,連兩翼佯攻襲擾的韃騎,也是一樣退去。
看他們突然退去,明軍陣地上霎時間便是一陣歡呼之聲響起。
但是,劉肇基又豈能輕易罷休?
他親自領着麾下家丁們狂追出數百步,雖然也付出了一些傷亡,但好賴還是把陣前或傷或亡的韃賊大部分都留了下來,這些韃賊的首級,他是要定的。
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