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長黃安一掃平時的慵懶形象,身材魁梧的他持盾大步沖前,他左手持盾護在身前,就奔前面一名清軍撞去。
一聲大響,雙方盾牌對撞在了一起,那清兵的力氣明顯不如黃安,卻被後面衝來的清兵抵住,才未曾向後仰倒。
黃安趁他還沒反應過來,右手短斧掄起就奮力砍下,那清兵的頭顱便離開身體,飛向空中,一腔鮮紅的血液噴濺而出。
就算黃安緊忙用盾牌護住,仍是被噴了一臉,他瞥見後面那名清兵也是滿臉鮮紅,似乎眼睛也被遮蓋住了,來不急揮斧,便頂着盾牌,大力向前衝去。
那清兵眼睛剛用力睜開一條縫隙,就見一張滿面鬍子和血污的大臉貼上來,接着一聲悶響,只感覺胸腹間似乎挨了一記重擊,竟至不能呼吸,他大張着嘴,身體萎靡着倒下。
一柄狼牙棒砸在黃安的盾牌上,他只覺得左臂震得酸麻,不由向後退了一大步,盾牌差點就脫手飛出,幸好後面一個甲中的長槍手,用肩膀頂住了他。
一杆長槍自他腋下穿出,正刺在對面衝來清兵的咽喉,長槍回抽間,一股血箭直射而出,再次噴濺在黃安的臉上。
正好趕上他張大嘴巴呼氣,這股血箭大半都射進他的嘴巴里,竟嗆得他差點就閉過氣去。
清軍實在是太多,只一瞬間的接觸,雖然殺死殺傷多名清軍,卻仍是被他們逼得連連倒退。
而且,清兵在通過壕溝的狹窄處後,立時便向兩邊散開,眼見清軍越來越多,黃安等兩甲軍士有被清兵包圍的危險。
「…砰…砰砰」
一陣不是十分密集的火銃爆響傳來。
清兵剛剛成扇形擴散開來,通道兩側土牆後宣大軍士便裝填好火銃的彈藥,四十杆鳥銃在不足四十步的距離上射擊,基本都不用刻意的瞄準,尤其是清兵的陣列還是那麼的密集。
近四十名剛剛衝上來的清兵倒地哀嚎,悽厲的尖叫哀嚎聲響成一片,本來顯得聲勢龐大的清兵陣勢,瞬間消失。
黃安登時便感覺壓力大減,厲聲呼喊着:「殺,殺回去,把韃子殺」
他怒吼着再次向前頂了上去,對面清軍陣中一柄鏈子錘越過盾牌,正砸在他身旁一名宣大軍士的腦袋上,頭盔都被砸的凹陷進去,鮮血腦漿噴濺,那名軍士連叫都沒叫出來,身子一軟,就攤在地上。
這時,黃安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鑼聲,他神色一變,大聲嘶吼:「跑,散開…都散」
和清軍在通道上廝殺的宣大軍士僅剩十餘名,他們都是很驚慌的向後,向兩側迅捷的跑開,通道處只留下一大群清兵。
一個不留意,時間己經過去好久。
清兵們只顧得同宣大軍士廝殺,妄想着沖開一條血路,直殺進明軍營地,卻忘記了通道前面明軍的火炮,這時已經再次裝填好了彈藥。
他們依照原定的軍議,及時敲響了銅鑼,給前方血戰的軍士發出逃命的信號。
四十步,不足五十步的距離,正是虎蹲炮的散彈殺傷力最大的距離。
有些清兵已經感覺到危險,他們嚎叫着就去追擊那些向兩側逃開的宣大軍士,但官道上聚集的清兵仍然很多,後面也是不斷的繼續湧上來。
「轟…轟」
霹靂之聲有如雷鳴一般,而且是連響數下,震得沖在前排的清兵,耳朵似乎都快要聾了。
整個宣大軍防線上,都進入了近身肉搏的狀態,雙方人馬交織在一起,可是,「噹噹」的鑼聲急促傳來,一直死戰不退的宣大軍竟狼奔豕突,瞬間就跑的遠遠地。
大片的彈雨鋪天蓋地而來,整個通道上到處都密佈着灼熱的小炮子,那股衝擊力,在如此近的距離上,把前面幾排的清兵擊打的是支離破碎,一塊塊血紅、烏黑的屍塊滾落滿地都是。
殘肢斷臂鋪滿一地,血漿混雜着不知名的液體四下流淌着,那些一時未死的清兵悽厲長嚎,聲嘶力竭中,透出陣陣絕望。
餘下的清兵一時間竟楞在那裏,不知所措,他們完全被眼前的慘烈景象驚呆了。
接着,就望見對面宣大軍火炮發射升騰起的煙霧還未散去,在煙霧升騰中,一支如鮮血般紅艷艷的鐵甲軍團,怒吼着衝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