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聖上既然發了話,就算是得了聖旨,紀棠依舊溫和地笑了笑,示意陳酌與鄭然然等人一眼便踱步進了身後那富麗堂皇的鳳朝院。筆硯閣 www.biyange.net
這是一座繁華有餘、雅致也有餘的宮殿,除了本就有的雕樑畫棟般的建築,便是院子裏一簇牡丹花,如今春色尚早,牡丹未開,卻已經能夠令人想見那花開時節動京城的模樣。
除了因封后大典而想要故意增添些喜慶氛圍,以至於在正宮寢殿的門口墜了些花里胡哨的彩珞,整個鳳朝宮都沒有什麼不妥。
鄭然然的軟底珍珠繡鞋踩在鳳朝院裏像玉一樣的鵝軟石上,只覺得腳底被隔得生疼,聽說真正的王公貴族家的女子會穿玉底的鞋子,那大概就不硌得慌了,只是玉底的鞋子磨不磨腳她便不知道了。
伴着春風傳到鄭然然鼻尖的血腥氣將少女已經飄遠的思緒扯了回來,她注目去看,只見自己腳下這條鵝軟石鋪成的小路盡頭,有一方栽種了蘭草的小園子,就在那蘭草外的空曠地界上,躺着一個女子。
她知道這便是即將成為皇后的那個人,她叫林舒玉。
待又漸漸走進,鄭然然才注意到她穿的是一身金絲繡花石榴褶皺長裙,露出的衣角上用金絲紅線繡了兩隻鳳凰,只是大紅的繡線顯得有些突兀,就像是在雕樑畫棟的角樓上點綴了太過喜慶的彩珞一般。
她的衣衫浸在血泊里,血是從她的後腦勺下流出來的。
鄭然然抬眼打量了一番此刻圍在林舒玉屍體周圍的眾人,林丙光神情里的悲戚又涌生了出來,其餘的文武百官面上也都有驚慌或惋惜的神色,只聖上離得遠,那張與江玠頗為相似的面容上除了能夠看出有些許稚嫩的清冷,沒有其他任何神色。
劉榮進抬手抹了抹自己額頭上的汗水,閃過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許慶幸。
他慶幸的事情與林舒玉沒有關係,只是因為自己查不了這案子,而此時有紀棠等人在此,費腦子又費力氣的活輪不到汴京府做。
鄭然然心中暗暗罵了聲廢物,便從懷裏摸出一副手套帶上,又從身後關紹的手裏接過了自己驗屍用的工具箱。
那箱子小巧,但鄭然然提着箱子的身影從紀棠身後轉出來的時候群臣的心還是猛地跳了一下。
聽說前不久廣平府偵破的女子挖心一案、城外衢天河裏出現的碎屍案、還有前陣子原禮部侍郎周廣池家的公子牽連通敵的案子都是這姑娘幫的忙?
聽說他會剖人屍體、剖人心臟、還能將碎屍塊拼出個完整的人形來?
群臣都瞪大了眼睛等着看,實在想像不出這麼一個嬌嬌嫩嫩的小姑娘搬弄起旁人的屍體來是什麼樣子,卻也不敢相像這就是先前他們認識的鄭原的閨女。
鄭原又是什麼時候與刑獄之事扯上關係的?
眾人心裏這些錯綜複雜的疑慮還沒有想明白,便見鄭然然傾身往林舒玉的屍體前一蹲,她熟練地撥了撥死者的頭顱,這一舉動讓眾人心裏都是一驚。
那可是……皇后啊。
林丙光顯然已經沉不住氣,皺了皺眉便問:「你這是要做什麼!」
他的女兒,即便是死了也高高在上,豈能容人侵犯。
鄭然然想着是不是要開口回懟兩句,只是若要回懟,她方才裝羔羊的辛苦可就白費了,可若是不回懟,這林丙光又要吵個沒完,這可怎麼是好?
關鍵時刻紀棠還是很給力的,他笑笑,踱步到鄭然然身邊來,將鄭然然與林丙光隔開。
「莫不是下官會錯了林相的意思,您召廣平府入宮不是為了查案?」
林丙光冷哼一聲,負了手在身身後,拿捏的是百官之首的氣派:「自然是要你們來查案的。」
這話雖冷,紀棠卻又笑了,拱了拱手才又道:「既然是查案,那自然免不了勘驗屍體,林相不願鄭姑娘觸碰皇后的屍體,下官可以回廣平府將任職的老仵作喚來。」
眾人聽着這話,便下意識地將此刻蹲在林舒玉身邊的鄭然然想像成了一個枯瘦乾巴的老頭,「嘶——」
也虧得鄭然然在此之前幫紀棠與江玠偵破了幾樁案子,雖不至於名聲大噪,卻也讓人對她會驗屍且能驗屍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