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了五十九軍感慨實在良多。
在這場會戰中五十九軍成了戰場上的滅火隊員,東北軍五十七軍死守淮河一線頂不住了,五十九軍上去了。
而那個龐軍長的軍隊守ly守不住了就又把他們調過去了。
什麼樣隊伍能架得住這南北之間行軍作戰,而最終五十九軍在戰鬥中便被打了個元氣大傷。
可元氣大傷也不行,日軍圍攻台兒莊,戰區司令部一看五十九軍已難堪大用,得了,那你們就去日軍的後方去搔擾日軍吧。
就這種調軍的方法那是絕對的鞭打快牛。
「我就搞不明白了,五十九軍都打成這逼樣了。
明知道小鬼子戰鬥力強火力也強,為啥咱們中國軍隊總是不夠用,就不能從別地方多調幾個軍過來?」這話是仇波說的,那是在替五十九軍鳴不平。
可是沒有人能夠回答得了仇波這個問題,誰知道高層是怎麼回事呢,他們這些小兵縱是說出個子午寅卯來那也都是隔岸觀花的結果。
當然了,就他們這伙老兵中也許能有人能回答的清楚吧,比如說商震。
只是商震這回卻是面無表情的走着,仿佛被王老帽給罵傻了一般。
而就在商震身後幾步的距離王老帽正在喝水,他是真罵累了,而那水呢,還是商震眼見他罵累了讓錢串兒把昨天繳獲的日軍水壺拿了過來讓他潤潤喉。
商震還說了呢,老王叔,你喝口水,喝完了再接着罵。
王老帽也是罵累了便也借坡下驢喝起水來了。
只是就他們這樣的行軍速度又能快到哪裏去,先是虎柱子和大老笨「切磋」了一下,王老帽又罵了商震好一段時間,就商震現在估計他們這些人也就是才從台兒莊走出七八里地罷了!
其實走這麼慢,根本的原因其實還在商震那裏。
這些天所有人都很累,商震估摸台兒莊大戰打勝了至少短期內不會有戰鬥的,哪怕幾天呢,那幹嘛還要讓自己人拼命趕路?
所以商震他們就這樣走着,眼見前面又有村子他便招呼錢串兒道:「你帶兩個人進村子看能不能弄駕馬車。」
本以為錢串兒應聲就會去的,可這時錢串兒卻報告道:「頭兒,你看到沒有,前面好象有卡子了。」
商震聽錢串兒這麼說往前面看這才注意到前面不到百米處真的就有士兵站在那裏了。
今早商震他們從那個村子裏出來的時候,自然也碰到過別的軍隊的人。
台兒莊大戰剛剛結束,中國軍隊要打掃戰場救助傷員,碰到自己軍隊的人這很正常。
就是他們這一路走來,公路上也有其他官兵的,只不過離着有些遠罷了。
「剛打完仗公路上設卡子很正常吧?」商震便道然後一揮手,「走吧!」
既然商震有令,錢串兒便招呼了白展王小膽他們兩個加快了腳步往前趕,商震他們就在後面慢慢跟着。
可是商震眼見着錢串兒他們幾個也就才走到那個卡子處便停下了,也不知道和守在那裏的人在說什麼。
就是到了這裏商震也沒有細想便加快腳步往前去了。
「什麼情況?」當商震走到那個臨時卡子處時就問錢串兒。
到了他自然看清這裏真的是設了個臨時卡子,守在這裏的士兵有一個班的樣子,那身裝束也是普通士兵的樣子,而手中的步槍有中正式也有三八式步槍,卻也看不出是哪支軍隊的。
「沒事,就是和弟兄們說說戰場上的事。」沒等錢串回話呢,守卡士兵中就有人說道。
「是。」錢串兒也應了一聲。
眼見並無異狀,商震一揮手他們這夥人就往村子裏面走,只是當他們都背對着着那些守卡子的士兵的時候自然不可能注意到,那個帶頭的士兵卻已經在沖同伴擠咕眼睛了:「咋樣,我這招聰明吧?小樣的,讓他們一起進去誰都別想跑了。」
「班長,聰明!」那幾個士兵便低聲夸道。
仗都打贏了,到處都是中國軍隊,商震他們自然不會懷疑有什麼別的情況,一會兒功夫他們就進了村子。
可是進了村口沒走多遠,商震他們卻發現這個村子裏那當兵的可是不少,不說人頭攢動卻也差不了,非但兵不少卻是正在一些軍官士兵的吆喝下列隊呢!
而就商震他們不遠處忽然就有士兵「啊」的大叫了一聲,商震他們聞聲看去時就見那名士兵已是蹲了下去,而就在他身旁另外一名士兵那倒持的步槍還沒歸位呢。
那名士兵竟然被別人砸了一槍托!
「哎呀,這回可是真打架了!」一看有士兵挨揍了,虎柱子這個不知愁的還咧嘴笑呢。
可這時商震卻已經用急切而又低沉的語調低叫一聲「不妙,快退出村子!」
「為啥啊?」馬二虎子也沒反應過來,難道這些人都是日本鬼子假扮的?不對啊!仗都打贏了,哪來這麼多日本鬼子。
不過聽從商震的命令都已經成為他們這些人的本能了,他們就要轉身往外撤,可這時就在他們的身旁卻已是有人哈哈大笑道:」現在知道不妙了?晚了!」
商震他們所有人聞聲看了過去,眼見說話的人是個軍官。
而一看那軍官服色,都不說商震了,就商震這夥人三十個人里至少得有二十個知道確實是不妙了!
為啥不妙?他們倒絕不會象馬二虎子那樣去想這些官啊兵啊是什麼日本鬼子假扮的,而是因為這名軍官所穿的軍裝卻是中央軍的!
雖然時下中國軍隊所穿的軍裝還沒有美式軍裝,可中央軍那是嫡系部隊,人家的軍裝到底還是比雜牌軍的料子要考究些的,人家那軍銜標誌也比雜牌軍要明晰的多!
中央軍正在讓從前線回來的散兵列隊,這是什麼情況?新兵肯定是不明白,可老兵們卻猜到了一點,這中央軍不是要把從前線撤回來的一些已經打殘了的隊伍給整編了吧?
而現在商震他們一看這個軍官的這副神情便知道,對方也應當是個老兵。
要說老兵只是一種閱歷又不是那貼在腦門上的標籤,或許那只是一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一種氣質,別管是一臉浩然正氣或者嘻皮笑臉的一副痞相,可老兵之間就是有那麼一種彼此間的感應。
眼前這個軍官笑的很得意卻是正用一種類似於瓮中捉鱉般的表情看着商震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