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四大幫派中「潮州幫」地域性最強,潮州人也最是抱團講義氣。
跛豪就是地地道道的潮州人,當初他隻身來得香港加入的第一個幫派就是「潮州幫」,後來翅膀硬了就拉出人馬成立了一個新幫派「義群」。
如今義群雖然沒四大幫派的名氣響亮卻也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而作為義群大佬,跛豪更是以心狠手辣著稱。
此時,一聽石志堅想要見跛豪,綽號叫「百事通」的茶博士稍微一怔,接着道:「先生,伍先生可不是那麼好見的!再說,他一直都在香港,很少來澳門……」
石志堅笑了,「你叫百事通咩,難道豪哥來澳門你會不知道?」
百事通也笑了,「沒錯,豪哥今天上午才來的澳門,我也是剛剛收到消息,先生的信息倒是蠻靈的!」
「再准也要你幫忙才行,」石志堅中指壓着五百港幣,推到百事通面前,「這點錢,收好先!」
百事通也不客氣,把錢拿起來揣進懷裏,「我會盡力而為,至於豪哥要不要見你,那麼我就說不準了。」
「你儘管把消息通知過去就是,就說我叫石志堅有筆大買賣要同他合作。」
百事通忍不住又多看石志堅兩眼,這才笑呵呵道:「好勒,我一定把話帶到!」
緊接着,百事通就抽起搭在左肩上的抹布朝樓下高喝:「三樓貴賓間,貴賓一位!上白毛壽眉,我請!」
按照茶樓規矩,他收了石志堅的錢,就要請一壺茶,請的茶水越貴,幫忙辦的事兒就越難,當然,收取的好處費也就越多。
下面眾人一聽三樓「白毛壽眉」,又是百事通吆喝的,就不禁一愣,繼而羨慕道:「看起來這百事通又賺大錢了。」
……
百事通去給石志堅聯繫伍世豪,這邊石志堅一個人坐在貴賓雅座上面,隔着窗戶朝下望,只見下面是花街一條,三五旗袍女郎,還有穿着洋裝的時髦女郎時不時在街上搖曳而過,粉頸,香肩,蠻腰,長腿,惹得無數男人流口水。
果然是雅座,看起來茶樓老闆很懂得揣摩男人心理。
就在石志堅遐思的時候,茶水沏好端了上來,白毛香茗漂浮在茶水上面,清香撲鼻。
石志堅道了聲謝,服務員躬身下去,這時一名盲人拉二胡的,在一小姑娘的牽領下到了石志堅雅間門口,輕扣房門,嗓音甜美道:「先生可要聽曲?」
石志堅對於粵曲不怎麼感冒,覺得太高雅,上一次在九龍花舫聽小紅霞等人唱曲,也是附庸風雅。
「你會唱什么小曲?」石志堅捏着茶盞帽蓋輕抿茶水,嘴裏問道。
小姑娘就捏着衣角,模樣矜持地說了幾個小曲目。
石志堅點點頭:「會唱黃梅戲嗎?」
這個年代的香港正流行黃梅戲,連很多電影都是黃梅戲故事,比如《梁祝》,《天仙配》等等。
「會一些。」小姑娘輕聲道。
為了討生活,像她們這些茶樓賣藝的必須要多才多藝,不要說黃梅戲,連很多鹹濕小調也要會唱,最常見的就是《嘆五更》,《文明棍》,還有《盼情郎》等等。
「那就來一首《女駙馬》中的中狀元唱段,我喜歡聽喜慶一點的!如果唱的好,有賞!」石志堅說完指了指旁邊椅子。
小姑娘就牽着那位盲人二胡師傅在椅子上坐下,她卻是不坐的,唱曲的不能坐,那是對客人的不尊敬,另外坐下也不容易提丹田氣。
「為救李郎離家園,誰料皇榜中狀元,中狀元,着紅袍,帽插宮花好新鮮!」小姑娘手指拈花唱了起來。
石志堅聽着曲兒,打着拍子,飲着香茗。
……
半個多小時一眨眼過去。
小姑娘這時候業已唱了兩三首曲子,石志堅的茶水也換了一波,又吃了些點心。
這時候敲門聲響起,卻是百事通回來了。
百事通進了雅間,石志堅揮揮手讓小姑娘先停下不要唱,又從懷中摸出錢夾,掏了五十港幣過去,一首曲子五塊錢,小姑娘唱了三首,應得十五元,石志堅卻直接給了五十。
小姑娘千恩萬謝,又讓拉二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