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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自編自導自演,卻出了一串大大的洋相,只得自我解嘲道,「真是邪了門了,孫老倌看見黃澄澄的金子居然都不要了,官軍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潔身自好了?」
這兩招對官軍屢試不爽,曾經是義軍的殺招,現在突然不靈了,讓他有些沮喪,也有些無可奈何。筆硯閣 m.biyange.com其實他哪裏知道,孫傳庭手下的將士們現在有了工資本,士卒直接到錢莊去領餉銀,分文不少,根本無需出城冒險揀銀子了。
再說了,孫傳庭的軍規不是一般的嚴,他們也犯不着冒着掉腦袋的風險發財。
「闖王勿憂!」一邊的牛金星勸解道,「官軍不是以前的官軍了,咱們義軍也不是以前的義軍了,咱們有了河南作為根據地,不用隨軍攜帶眷屬,不怕和官軍打消耗戰。」
李自成意氣風發,哈哈大笑道,「對,對!夏收之後,咱就不用再擔心糧草的問題了,咱們就這麼耗下去,看誰能耗得過誰。」
當了十幾年流寇,去年才有了一塊像樣的根據地,他漂泊的心總算有些踏實了。
「秦軍的火炮威力太大了」,劉宗敏佇立山頭,手裏拿着一隻不知從哪兒撿來的千里鏡,咪着一支眼睛看了半晌,道,「前天那一輪火炮着實嚇人!」
李自成也拿着一隻千里鏡看了一會兒,喃喃地道,「有點兒像白杆兵新造的火炮。」
白杆兵突然在襄陽和南陽的城頭佈置了一批火炮,他們早已知道得一清二楚,還派了一撥人潛入城中打探軍情,只是至今尚未有回音。
李岩說,「依李某看來,秦軍用的就是白杆兵的火炮,只是不知白杆兵何時送了一批火器過去的。」
李自成感嘆一聲,「劉慧明這人果然老謀深算,我不如也!」
「闖王無需多慮」,牛金星捋了捋山羊鬍須,自信滿滿地說,「潼關咱們志在必得。」
李自成把望遠鏡遞給牛金星,眾人又輪流看了一陣,才回帳議事。
「這仗該如何打,咱大夥現在就議一議。」有了穩定的地盤,李自成的心態平和了不少,官威也比以前更大了,坐在高高的太師椅上王霸之氣輻射三丈之外。
劉宗敏仍言道,「闖王,俺老劉以為還是按照老辦法,五重軍陣,層層推進,只要人多,就沒有拿不下的城池。」
李岩搖頭打斷道,「不可,不可,這一招已經試過了,徒增傷亡爾!河南是咱們的根本之地,河南的百姓是闖王的子民,不可再像以前那樣犧牲饑民了。」
自從成為三堵牆的統帥以後,李岩說話的底氣就更足了,以前還要給劉宗敏幾分面子,現在更是直接反駁了。
「這……」劉宗敏眉頭一皺,不悅地道,「那以後的仗,咱們怎麼打?」
李自成也很犯難,以後的仗怎麼打他也迷茫了,朝廷突然對義軍不管不問了,他自然不用到處流竄了,弟兄們再也不用過東躲西藏的日子了。只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雖然弟兄們的生命安全有了基本的保證,但是新的煩惱又來了。
沒了仗打,他手下的文士和以前的老兄弟們就開始鬧矛盾了,以劉宗敏為首的武將看不慣以李岩為首的讀書人,每次開會都吵得不可開交。李岩以前還會顧忌劉宗敏的面子,自從掌軍以來,他的脾氣也漸漸大了,說話也底氣十足了。
李自成雖然知道李岩說的是對的,但是老兄弟的想法他又不能不顧及,所以每次都只好和稀泥,希望大家團結起來一致對外。
「這個……」李自成想了想,「河南的饑民確實不能犧牲了,咱們得想其他法子。」
劉芳亮聽懂了李自成的意思,開口道,「既然河南的饑民不能犧牲,咱們可以犧牲山西和其他地方的饑民嘛,咱們現在的實力不足以與官軍對抗,饑民沖陣仍然不可放棄。」
「啊,對,對,對!」老營的弟兄們紛紛贊同,「咱們對河南和陝西的饑民好就行了,其他地方的咱們可照顧不過來。」
對這個結果,李岩也只得無奈地接受了,「李某覺得此法甚好,只是對饑民,咱們也必須進行編伍,要像正規軍那樣衝殺。」
劉宗敏見李岩破天荒地贊同了他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