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兩下巨石,溫言喊道:「阿杳,阿杳,你躲着些,我要用火藥炸開這石頭了,你躲開些。」
巨石的後頭仍舊沒有半點聲響傳出來。
何振福暗自唏噓,怕是凶多吉少了。
韓長暮低頭片刻,晦暗的臉上流淌出掩飾不住的慌張和焦灼。
他靜了靜,轉頭對何振福平靜道:「炸吧,仔細些。」
言罷,他站到了何振福的旁邊。
何振福手持長劍,劍尖上的火藥筒微微顫抖,他將劍尖抬到合適的位置,冷靜的低聲道:「點火。」
一名內衛快步上前,點燃了火藥上的引線,隨後低着頭飛快的退到後頭。
「轟隆」一聲巨響傳來的時候,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退了又退,唯有何振福和韓長暮冷臨江三人,始終站在原地,任憑嗆人的煙霧灰塵裹着碎石撲倒身上,卻一動未動。
就在爆炸聲響起的同時,那四五名內衛同時攥緊了手上的鐵鏈,一起向後用力拽去。
爆炸時揚起的漫天灰塵尚未散盡,伴隨着陣陣嘩啦啦的響聲,便又是一陣陣嗆人的灰塵濃煙,源源不絕的席捲。
濃煙的深處,露出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孔洞,並不十分的牢固,還有碎石搖搖欲墜。
韓長暮沒有等灰塵散盡,便身形一動,掩住口鼻,衝着孔洞飛身而去,整個人格外輕盈,翩若驚鴻,沒有碰到都孔洞上任何搖搖欲墜的碎石塊。
他剛在孔洞露了個頭,一眼就看到了蜷縮在狹小的夾角里的姚杳,衣裳已經被血滲透了,中衣也被撕成了一條條,纏了滿身,月白色的中衣上,洇開成片的血花,血花已經半干,呈現出暗紅色的光澤。
他擠進孔洞,臉上陰霾密佈,控制着嘴唇沒有顫抖,可唇齒間溢出來的聲音,卻抖的幾乎連不成句:「阿杳,阿杳。」
意料之中的,沒有人答應。
洞窟的頂上又響起了催命般的咯吱聲,他抬頭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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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洞窟裂開了蛛網般的縫隙,咯咯吱吱聲里,那縫隙越裂越大,就像一張巨網,落了下來。
他來不及多想,緊緊抱起姚杳,穩穩的踩着已經不甚牢靠的石壁,攀援到了孔洞前,衝着外頭高聲喊了一句:「雲歸,快來。」
在韓長暮往孔洞飛身而去的時候,冷臨江就已經站在了巨石前頭,聽到韓長暮叫他,便乾淨利落的應了一聲:「久朝,我在。」
「我把阿杳送出去,你接着點。」韓長暮小心翼翼的托着姚杳,將她送出孔洞。
冷臨江絲毫不敢大意,伸手接過姚杳,連着喊了幾聲,發現沒有動靜,他慌了神,眼見韓長暮也出來了,焦急問道:「久朝,阿杳這是怎麼了,是受傷了嗎,怎麼總也不醒?」
韓長暮十分自然的接過姚杳,穿過尚未消散的濃煙,徑直往甬道走去:「這裏不安穩了,怕是要塌了,先走,出去再說。」
像是為了應和韓長暮的話一般,身後的巨石果然劇烈的晃了起來,地面也晃的人幾乎難以站立。
洞窟里的裂縫蔓延開來,像奪命的刀劍,衝着眾人逼了過來。
韓長暮再也顧不上多說什麼了,緊緊抱着姚杳一路狂奔。
冷臨江一行人也變了臉色,緊隨其後,狂奔而出。
身後晃動的越來越厲害,轟隆隆的聲音如同雷鳴,從洞窟的深處傳出來,似乎有一股一股瘋狂的氣浪在到處亂竄,發了瘋一般要掀翻此地。
裂縫在頭頂,在腳下,在四周的石壁如影隨形,巨網越織越密集,亂石不受控制的砸了下來,發出噼里啪啦的巨響。
砸下來的亂石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在地上滾了兩下,又從飛濺起來,沉甸甸的直往人身上砸去。
韓長暮聽到了過耳的風聲,沒有回頭,也根本沒有多想,便趴在了姚杳身上,把她緊緊護住,任憑亂石砸在背上,他沒有停下腳步,在石頭雨里穿行狂奔。
聲勢越發的浩大,身後的洞窟顯然在一寸寸的坍塌。
越是如此,他越是沉穩,絲毫不亂的狂奔,步子沒有半分踉蹌。
直到最後一名內衛也從暗渠口鑽出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