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趕緊進城吧,再找個漂亮姑娘伺候本王,這一路上,本王都淡出鳥來了,都快成和尚了。」
他一張口,就是渾然天成的風流之姿。
袁崢容哽了一下,艱難道:「是。」他頓了頓,試探問道:「殿下,要不微臣多帶幾個姑娘過來,讓殿下挑選。」
謝孟夏玩味一笑:「本王是風流又不是下流,要那麼多幹嘛,送個最好的過來就行了。」
袁崢容哽的更狠了,他不了解這位漢王,只知道他好色紈絝,想着投其所好就行,誰想一出手就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
他艱難稱是,領着眾多官員,簇擁着漢王進了城。
姚杳無語望天,謝孟夏此人果然是正經不過三秒,天生的演技派啊。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了城,全都安頓在了刺史府的別院中。
晚間自然就是例行的接風洗塵晚宴,多是些精緻中看卻不中吃的吃食。
這樣的場合,原本玉門軍的薛廣孝將軍也是該出席的,可是他最厭煩應付這種不學無術的皇親國戚,在聽說了漢王一行人今日到達,他便早早的把軍務交給都尉沐春代掌,自己帶着一隊輕騎,往方盤城巡查換防了。
休整了半日,韓長暮將孟歲隔幾人叫進來,神情凝重的叮嚀了一番,才沐浴換衣,往刺史府廳堂去了。
廳堂里巨大的落地青銅燈座上,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天青色的帳幔曳地搖動,把在食案間穿梭忙碌的美婢們,掩蓋的身影綽約,半遮半掩的極為誘惑。
夜風從半開的長窗吹進來,但是卻絲毫不覺得寒冷,這些美婢們都身披薄紗,雪白的皮膚在薄紗下若隱若現,赤着雙足踩在青磚地面上,也沒有半點凍得瑟瑟發抖的跡象,雙足蜻蜓點水一般落在地上,行走間都悄然無聲,十二分的安靜。
韓長暮走進廳堂中,看到這幅場景,聞到空氣中濃濃的甜香,微微的皺了下眉頭。
食案上已經擺了幾樣瓜果點心,樣
樣都是這個時節極為稀罕難尋的,每張食案旁邊,都跪着個斟酒服侍的婢子,個個生的貌美絕倫,雪肌纖腰。
韓長暮嘖嘖舌,目露精光。
這袁崢容還真會投其所好,必然是打聽了謝孟夏的喜好,才安排了這麼奢靡的晚宴,樁樁件件都是往他手裏塞把柄啊。
這樣的場合,姚杳他們是沒有資格來參加的,他環顧四圍,冷臨江在不遠處沖他招手,他坐到了相鄰的食案旁,便有美婢替他淨手斟茶。
他在廳堂中打量了一番,在城門口迎接他們的那些沙州官員來了大半,而玉門軍中之人,卻寥寥無幾。
就在此時,有人端着酒盞走過來,停到二人面前,目光閃了閃,含笑問道:「二位可是京里來的冷少尹和韓少使?」
韓長暮和冷臨江對視了一眼,齊齊起身,做了一番自我介紹。
那人一身半舊的靛藍色常服,腰裏沒有佩戴魚袋,顧盼生輝的一雙鳳眼微微含笑,一身強橫的行伍之氣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
韓長暮猜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但沒有直接道明,而是問道:「不知兄台是?」
那人端着酒,笑道:「在下玉門軍都尉沐春。」
韓長暮做足了頭一回聽說沐春的模樣,目光閃動,與他做了個眼神的交匯,淡淡道:「原來是沐都尉,失敬失敬。」
沐春點頭一笑:「韓少使客氣了。」他又轉頭朝冷臨江笑道:「冷少尹,某對少尹神交已久,敬少尹一杯。」
冷臨江自然不會拒絕,含笑回敬。
陸陸續續的也有人過來與韓長暮和冷臨江寒暄,沐春便不動聲色的退了出來,站在遙遙之處,望着韓長暮,對他使了個眼色。
韓長暮淡淡點頭,做了個瞭然的神情。
喧鬧聲中,袁崢容先行走進了廳堂,他一進來,說笑的聲音頓時低了幾分,隨後折雲悠長的聲音從外頭傳了進來:「漢王殿下駕到。」
眾人頓時撂下杯盞,停了說笑,起身行禮:「微臣等叩見漢王殿下。」
漢王謝孟夏還是一襲殷紅,只是衣裳上的赤金繡花換了花樣,進城的時候是團花,而現在卻是祥雲紋,更襯得他飄飄若仙了
第一百八十四回 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