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棺材蓋合上。
八根青銅鎖鏈,直接瘋狂收縮,將整具棺材全都束縛住。
並不是說,青銅鎖鏈也反水了。
它們本就被棺材給控制住。
怎麼可能再有反水的機會。
這可是一具完整的棺材,雖然失去了外層的赤「槨」,但依舊不是任何青銅鎖鏈,青銅棺材釘能傷害的存在。
不……
準確的說,棺材曾經的確被青銅棺材釘傷過。
但那時候,它和它的主人,都沒有被葬入墓中。
安州便是一座大墓。
其中葬着墓主人。
杜歸躺在棺材中。
他感覺到一陣安心,刺進胸口的青銅棺材釘,也被他拔了出來,丟到一旁。
他的意識已經徹底模糊。
就像是黑暗中僅存的一點光亮一樣,隨時可能熄滅。
他睜着眼睛,不願意閉上。
目光所及,他看到的是棺材內部的蓋子,那上面有七個空洞。
七個空洞分別對照着,杜歸的眉心,胸口,心臟,四肢。
「如果我多出來的記憶,就是墓主人的。」
「那麼我一定和墓主人有關。」
「我不知道我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我還活着,而且我會活的更好。」
「所以,變身吧。」
「讓我看看,用墓主人的棺材變身,我是否能擁有墓主人的力量!」
杜歸嘴唇微顫,呢喃的聲音微不可聞。
他的意識就要沉淪了。
沉淪就意味着死。
但是怎麼都沉淪不了。
「嘶……」
「我的頭……」
杜歸慘叫出聲,他的腦袋劇痛無比。
盯着那七個空洞,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樣。
痛苦來的比以往都要更強烈。
足以讓鐵打的漢子精神崩潰。
那不是人能忍受的了的痛苦。
如果真的要去形容有多痛,大概等同於千刀萬剮,並且還是用燒紅的刀子動的手。
「啊啊啊啊!!!!」
杜歸哀嚎不止。
他感覺自己要崩潰了,但棺材裏卻並沒有出現任何霧氣。
被洞穿的胸口讓他陷入瀕死狀態。
但痛苦,卻又讓他保持清醒。
恍惚間……
杜歸腦海中,就像是炸開了一樣,浮現出一個畫面。
畫面是大盤山。
四周一片黑暗,是在深夜中。
畫面中的杜歸,站在那口枯井邊上,四周荒無一人,有的只是雜草叢生,連蟲鳥鳴叫的聲音都聽不到。
緊接着,杜歸一躍而下。
瞬間,那枯井中冒出了大量水流。
他被捲入其中。
枯井的底部,那清澈的水流之中,有一個模糊的人影若隱若現。
畫面到此結束。
緊接着,又是另一個記憶畫面展現。
這次的記憶畫面,並不是杜歸的。
而是屬於另外一個存在。
黑暗……
一切都是黑暗。
看不到,聽不到。
那個存在不停的掙扎,想要打開困境,可根本打不開。
緊接着,一陣轟隆聲響起。
像是棺材落地的聲音,沉悶且肅穆。
隨着時間過去。
噗嗤……
一根青銅棺材釘沒入黑暗中。
直接刺穿其左手。
然後,又是一根根棺材釘落下。
右手,右腿,左腿,胸口,心臟。
最終是眉心。
在這段記憶里。
杜歸感覺到了濃濃的憤怒情緒,以及不甘。
兩段不同的記憶交織在一起。
那種痛苦,讓杜歸陷入了僵直。
……
外界。
王府區外的唐元清等人,全都焦急不已。
他們雖然看不到王府區內發生的事。
但是他們卻能感覺到,那邊出現了幾個可怕的鬼物,全都是陪葬者。
韓老雙眼流出血淚。
兩個可怖的怪異,從他眼睛裏冒了出來。
然後,兩個怪異直接衝進了王府區內。
「我只能用這種辦法探查裏面的情況!」
「但我堅持不了多久,如果兩個怪異被發現,我們將會失去對情況的所有認知。」
韓老眼中留下的血淚,緩緩飄散。
然後凝聚在空中,形成了一道水幕一樣的東西。
唐元清被張全有攙扶着。
他低着頭,滿臉疲憊的看着水幕。
水幕中倒映着王府區內的景象。
有六個陪葬者,正在和抬棺鬼戰鬥。
明朝古屍就懸浮在一旁,被黑霧裹雜着,搖搖晃晃,似乎陷入了某種掙扎之中。
徐老臉色微變:「陪葬者在攻擊抬棺鬼?不可能,它們怎麼敢!」
唐元清劇烈的咳嗽。
他在不停的思考,有氣無力的說道:「正常情況下,它們肯定不敢,但安州的局面很不正常,墓主人到現在還沒有現身。」
「有可能,它們選擇了背叛。」
「又或者說,是什麼東西控制了它們。」
聽到這話。
張全有在畫面中左看右看,突然開口道:「沒有安州鬼王,安州鬼王怎麼消失了?」
唐元清自然發現了這一點。
不然,他也不會說出背叛和控制的話。
「安州鬼王應該已經進入棺材裏了,它可能在竊取墓主人的力量,操控着陪葬者,對抬棺鬼動手。」
韓老虛弱無力的道:「抬棺鬼和明朝古屍是一起的,安州鬼王和它們才是一個陣營。」
唐元清扭過頭,不敢置信的看着韓老。
韓老說:「我的眼睛這次是真的要瞎了,我看到了幾分鐘前發生的事,不是安州鬼王控制了它們。」
唐元清雙手微顫:「那就是說,控制這些陪葬者的,是另一個存在。」
「是了,棺槨,這裏只有棺,沒有槨。」
「有人已經在通過槨,控制這些陪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