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歸趴在床上,扭頭看了一眼張全有,不屑的說:「附近要是沒飯店,我難道開了個寂寞?」
張全有尷尬的訕笑道:「那倒不至於,我是這兩天剛到附近的,不太熟悉。」
「噢,你趴好,我要給你扣上了。」
邊說,邊把一個火罐扣在了杜歸腰上。
「嘶……」
杜歸齜牙咧嘴,趴在床上,慢慢悠悠的說:「我家飯店是祖傳下來的,祖祖輩輩都在這地界,早上的時候你不是在後面那條殯葬街擺攤嗎,你往前走一百米,有一條老街,最裏面就是我家的飯店。」
張全有眉頭一皺。
他來這地界雖然才兩天,但民調局那邊的後勤工作早就做好,附近都有什麼設施,他基本門清。
而這位杜老闆口中說的那條老街。
在民調局給的資料里,並沒有提到過。
不由得。
張全有看杜歸的眼神變得十分異樣。
他早上的時候,就一眼看出來杜老闆被髒東西纏上,並且陰氣深重,要不了多久就會變成鬼奴。
鬼奴,也就是一些很兇的鬼的傀儡。
鬼奴的誕生,首先得有一隻凶鬼,民調局那邊叫凶神。
人接觸到凶神,被其蒙蔽認知,迷惑心智。
時間一久,也就成了行屍走肉,有很大的幾率變成鬼奴。
而「現在」的安州很特殊。
基本百分百變鬼奴。
張全有思緒紛飛,他覺得,要不杜歸在撒謊,要不就是,這人已經被鬼徹底迷了心智,活在幻覺中。
但如果是那樣的話,說話方式,以及認知都不可能和正常人一樣。
很顯然就能發現問題。
可這位杜老闆,卻一點不對勁的地方都沒有。
正想着,突然,杜歸的聲音把他打斷:「我說老張,你行不行啊?我等着你扣火罐呢,你發什麼呆?」
「顧客是上帝懂不懂?」
張全有立馬陪笑。
「哎呦喂,杜老闆,您這話說的,我這就給您扣上。」
「嗯,搞快點,我還得回去熬高湯呢。」
張全有一邊給杜歸扣火罐,一邊悄悄的從沙灘褲的口袋裏,摸出了一個小瓶子,那瓶子裏裝着某種發灰的液體。
悄無聲息的,就將其滴進了一個火罐之中。
然後,一把扣在杜歸的背後。
這瓶液體是民調局那邊的高人弄出來的。
專門祛除陰氣。
也能拿來對付那些髒東西。
不過滴在人身上,會非常的痛苦,好像有一根針,刺入了肉里,並且那根針的溫度還是零下十八度的那種痛。
陰氣越重,痛苦也就越大。
然而。
張全有等了好一會兒功夫。
他都沒聽到杜歸叫疼。
「我草,什麼情況?」
張全有心中暗忖:「他身上陰氣這麼重,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也會慘叫出來才對,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死死的盯着杜歸的後背。
就好像能看出什麼花一樣。
可是。
他什麼都沒看出來。
「難道是我看錯了?」
張全有疑神疑鬼,不過也不排除這種可能,畢竟現在的安州已經出問題了,很多事情都沒法用常理解釋。
他鬆了口氣。
一抬起頭,便看到了杜歸扭過頭,冷漠無比的盯着他。
那目光冰冷。
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一片木然。
張全有心裏一慌:「杜老闆,你看着我做什麼?」
杜歸的臉色這才稍緩,咬牙切齒的說:「張技師,你是不是有什麼大病,你盯着我的背看什麼?你自己沒有嗎?」
張全有尷尬的說:「哎呀,其實不瞞你說,我第一天上班,拔火罐也是先學的,所以就盯着火罐,怕把你拔出血。」
杜歸氣笑了:「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