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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沒有掌燈,黑夜濃得像一滴化不開的墨,可人的眼睛卻是雪亮的,像一隻敏銳而警覺的夜鷹。筆神閣 m.bishenge。com
「掌柜的不愧是掌柜的,能讓這種人也乖乖聽話。」
說話的是謝烏有,此時他已經懶懶地躺在了賬台旁的椅子上,目送着從後門出去的白玉飛。
他知道,每當掌柜的拿到了錢的時候,心情總是最好的。
這種時候,他就不必再提心弔膽地老實而筆直地站在一旁,而是換一種最舒服的姿勢放鬆一下。
「因為他還算識時務,總該知道只有聽話的狗才有骨頭吃。」
「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接下了他的生意。」
「你覺得,我是那種會白白扔掉一萬兩銀子不要的人?」她仰頭看向屋檐洞中高懸的弦月。
月有盈虧,財有聚散,可她的手很穩,一旦抓住什麼就絕不會讓它再流走。
「當然不會。」謝烏有也笑了,可笑着笑着突然皺起了眉,「只不過,這樁買賣實在是不乾淨。」
「咱們做的買賣,又有哪一票是乾淨的?」
「這次的不一樣,太髒。
這小子想要的絕不會只是白擎飛的命,也絕不會只是白家的產業。
他來這裏無非就是想拿咱們當刀使,可背後的盤算連你我也只能猜個一二。
他們一家子死不足惜,我只擔心江南白家畢竟牽扯太廣,若是鬧出的動靜太大,那個人會不會聞風找到你?」
「放心,我只拿我應得的那一份,並不算多,而那個人……」她猶豫了半晌,繼而說道,「他又不是你這隻臭貓,這點兒腥味兒還是聞不出來的。」
「掌柜的,可你不是在重華君面前立過重誓,此生絕不殺人。」
「又不是我親自動手,怎麼能算我殺的呢?」
「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
「若非有白龍王,世上怎麼會有白玉飛?
若非有馬車夫,他又怎麼能來到這永安巷?
若非你昨夜攔着子虛沒殺他,怎麼會有他日的白擎飛之死?
如此說來,這世上活着的人,倒沒有一個是清白的了。」
「我不和女人講道理。」
謝烏有已經很識趣地閉上了嘴,他知道一個人若是打定了詭辯的主意,那便是誰也勸不動的了。
「十二年前,白擎飛剛接手飲馬渡生意的時候,新官上任無人信服,為了收買人心便將渡邊十八戶漁家燒殺劫掠做了投名狀。
八年前,與平沙寨總瓢把子結義兄弟,轉頭便捅了兄弟一刀,將他們賣給了當朝為官的大哥做功績。
還有很多,我卻數不清了。
穿紅鞋,勾二嫂,洗馬欖,還有什麼勾當是他沒做過的,他該死。」
「所以你是為了江湖道義而殺他?」
「你覺得呢?」
「不可能。」
「這不就得了。」她已慢慢起身,走到了櫃枱旁,「行俠仗義為民除害的事,還是交給那些想做大英雄的人吧。
我只不過是喜歡在合適的時機,做一筆不虧良心的買賣。
狗咬狗,等他們自己把毛咬禿嚕了,正好可以拿肉下鍋子。
本分賺錢的,我自是不會惦記,那些不乾不淨的,老子弄死他,咱哥兒幾個分財產。」
「這筆銀子,可不是誰都能吃得下的。」
謝烏有的顧慮當然不會是多餘,像白擎飛那樣不折手段的人,還能如此逍遙自在地活着,身邊當然有對得起那些銀子的護衛,尋常人就算是想要近白家公子的身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不用說是刺殺,而白玉飛不敢用身邊的任何人,鋌而走險找來這裏,豈非已經說明此事之棘手?
「我已經想到了一個人。」
「誰?」
「紫竹林,鬼見愁。」
「原來是他。」謝烏有聽到這個名字,似乎鬆了一口氣,這的確是個可以讓人放心的人,然而劍有雙刃,能放心的人自然就有其該擔心的地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