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他不敢。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不敢?」忍冬突地抬起頭,滿眼的疑惑,她從不認為一個捕頭會害怕一個妓女的。
「你見過有人天生就是妓女麼?」
「沒有。」
「那你說,這世上到底是先有的妓女,還是先有的嫖客?」
這並不是雞生蛋與蛋生雞那樣的難題,這個答案明明就顯而易見。
「有嫖客,才有妓女。」她皺了皺眉,還是很艱難地說出了這樣的話,「有人想買,才有的賣。」
「能明白這一點,你已比很多人要強許多了。」
荼蘼說着,轉頭瞥向了那個在一旁許久不語的「很多人」。
她看着張子虛,張子虛卻低下頭去避過了她的目光。
「你以為,這裏和窯子有什麼區別?」
張子虛也只對着忍冬自說自話,
「每個人來這裏上的第一課,就是要學會對你討厭的人笑,還要擺出一副討人喜歡的樣子來。
在這個地方,你可以厭惡自己,卻絕不能讓客人厭惡你。
要麼才說,哪裏都是一個樣。」
他對着忍冬說,當然也就是對着她說。
她知道子虛為什麼這樣生氣,自己曾經許諾給張子虛的那一片清風朗月終是要食言了,她把控不住這世道變局,她保不下他們萬世太平,她能做的,只有帶着他們一起顛沛流離,一起過着這種近乎賣笑的日子。
她不知道張子虛為什麼會對妓女那兩個字那樣的深惡痛絕,只是每次提起紅夫人的時候,他的臉上總會浮現出一絲嫌惡。
她沒有問過他的過去,畢竟再好的朋友你也不能要求他毫無保留地站在你面前,只因他是你的朋友,你也該尊重他的秘密。
可婊子就是婊子,不管有什麼苦衷,選擇去做這一行,總歸是不對的,她之所以說着這些,並沒有想讓他改變他自己的看法,但多少也要去理解他人的不易。
「如果說,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那買與賣不應該同罪麼?」
忍冬卻忍不住問了出來,
「正因為有人想嫖,才會有皮條客去逼良家女子為娼,有人想傳宗接代,才有人販子偷別人家的小孩。
可是為什麼,明明這些買家才是真正罪惡的源頭,朝廷卻從來只對賣人的施以嚴法,而對那些買人的從寬對待?
為什麼從古至今,世人只唾罵妓女輕薄下賤,卻讚嘆嫖客風流多情?」
荼蘼沉默了許久,她沒有辦法回答,很多年前她就有過這樣的疑問,可是直到現在都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最可悲的是,她知道以後也一定不會有。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很多時候,你覺得逾越了底線的事情,有些人卻早就習以為常,而這種人,卻又實在是太多,法不責眾的原則,自古以來便是如此,可從來如此便是對的麼?
作為一個旁觀者,隨時都有權去質疑,卻永遠都無權去懲戒,這樣的無能為力什麼都改變不了,只能寄希望於,隨着世代教化的普及,能夠讓這些矇昧無知的念頭徹底消失在下一代。
至少,從十天開始,從那群山神廟裏的孩子開始,她相信避雨客棧可以做到。
「你知不知道,她來永安巷之前是什麼樣的人?」
「紅夫人以前?」忍冬眨了眨眼睛,「她不是永安巷的人?」
「往上數十輩,永安巷壓根兒就沒有本地人。」
張子虛也瞪大了眼睛,靜靜地聽着她的話,聽着那些他不曾知道的事。
從前的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好好了解一下永安巷裏的這些人,他只覺得他們無趣,天底下所有的人都無趣,只要跟在掌柜的身邊,認認真真做好她交代的事,那些閒雜的事輪不到他去操心。
可不知什麼時候起,他好像又重新拾起了對旁人的興趣,對生活的嚮往,這種心情,不就是他那夜在烏龍寨的崖頂決定跟隨荼蘼入世時的心之所求麼?
赤鏈蛇本是冷血動物,無悲無喜,可是人卻知冷暖,明善惡,他好像突然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