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農和宋忠國掙的面紅耳赤,胡海在旁邊勸,動靜鬧的整個大院都能聽到。
中和玉釀熱度不小,加上此前華農因為血府祛瘀丸的事情和京大醫藥通了氣,那邊直接過來接人了,想要給孩子保送京大醫學院。
這是好事。
但宋忠國不同意啊。
他能同意才怪了。
幾十年來才收到這麼一個讓自己滿意的徒弟,能拱手讓人?
就他京大醫藥能保送?就他醫學院有院士?
不行!
絕對不行!
今天必須要讓這老東西斷了這個念想!
「胡攪蠻纏!」
華農中氣十足的叱罵,被氣紅了眼,他今天說什麼都必須把孩子帶走,帶去京城!
宋瑜什麼時候見過這場面。
印象里的幾次見面,這位老前輩哪次不是儀態得體,不怒自威,讓人不敢放肆。
現在呢。
吹鬍子瞪眼,唾沫橫飛。
宋瑜慫了。
他是來給女兒說好話的,還是等華老前輩不在氣頭上說了。
只是,他剛剛一轉身,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他抬腳一看,是一個爛泥巴。
泥巴旁邊,擺滿了捏好的一隻一隻小鳥。
「咻——」
突然。
戾嘯之聲破空而來,如九天鸞鳥鳴蹄在野,正中泥巴小鳥雙目。
喝——
好準頭!
宋瑜抬眼一看,大院另外一頭,正站着一個少年,約莫十五六歲,用滿是泥巴的手抓着彈弓,正在瞄準。
宋瑜忍不住抬腳過去。
這個二世祖,就是個混的,現在也成熟不到哪裏去,他走過去:「讓我也試試唄。」
少年手持彈弓落下,也大方,伸出滿是泥巴的手,把彈弓攤開:「給。」
朝陽下,一大一小並肩站着,宋瑜拉弦彈珠,驟發之勢迅如電,直接把泥鳥貫穿,準頭絲毫不遜色。
宋瑜看着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喬鈺,嘚瑟:「怎麼樣,我也很厲害。」
似乎還嫌棄不夠,又補了一句:「我年輕的時候,那打的可是活物,就你這泥巴樣,有什麼意思。」
他把彈弓遞給她:「現在的小孩子,太沒意思了,以前我玩的,可比這個有意思多了。」
「你以前怎麼玩兒?」少年好奇。
「你進過山沒有?那種沒人的野山,我小的時候成天跑到山裏瘋玩,掏鳥蛋,抓野雞,下河逮魚,餓了就挖個坑,點一簇火烤野雞,噴香噴香的,還流着油,那滋味,嘖嘖嘖,香的我要吞口水,現在的孩子,哪有我們以前有意思。」
少年贊同的點頭。
「要補課,還要做卷子。」
「對!人讀書都讀傻了。」
宋瑜打量面前的少年,乖乖巧巧,老實的不得了的樣子,又想起這裏是軍區大院,肯定是那種別人家的小孩,成天只曉得讀書的那種。
他伸出一抹同情,左右那老東西還在吵架,他去玩一圈,等玩好了再過來,不觸這老傢伙霉頭。
這樣念頭一起,他問:「要不,我們出去玩兒?」
「怕是不行,家裏人不讓。」
「偶爾玩一次又有什麼要緊,你想不想掏鳥蛋?」
「我想吃野雞!」
「走,叔叔帶你逮野雞。」
宋忠國哪裏知道自己的寶貝徒弟,就這樣被不靠譜的某人,直接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