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給我們送糧食的人沒有像往常一樣到達,我們等待了一晚,還是沒有等到結果。」
「送糧食的人,是最注重時間的,而且,兩邊離得並不遠,他們不可能,也不會不來,那邊,一定發生了什麼?」
「在未知的情況下,不安的情緒在人群中蔓延,我們都有了不好的預感。
等下去終究不是辦法,大家商量合計後,便組織人手偷偷的潛回了村子裏面,而我也因為擔心丈夫,報名跟了過來。」
「路程,路程並不遠,一大早出發,沒到響午,我們,就到了村子裏,」
說到這裏,老婦人的手顫抖了起來,她停頓了很久,這才微微顫顫的說道,
「然而,然而那裏的情形簡直,簡直就是修羅地獄啊!」
老婦人的聲音一顫一顫的,仿佛又一次回憶起了當年的慘案...
「我們的村子被摧毀了,屋子倒塌了,至親的人倒在血泊中,叫也叫不醒。
那一天,哀叫聲,哭喊聲連成一片。
和很多人一樣,我也成了寡婦。
我的丈夫,倒在了村門口,
和很多人一樣,他也用生命守衛着這個村子,
可敵人的強大,卻不是他們能抗衡的,
我至今都忘不了他怒目握槍的神情,那種絕望...」
老婦人張開自己微顫的雙手,上面的老繭一層一層的,
「自己唯一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就只有挖出一個讓他能安詳離開的安葬之所。」
很難想像當時的她是憑藉着怎樣的毅力堅挺過來的。
「當時堅守在村中的人,基本上都沒躲過劫難,除了伏天,我們的村長。他是唯一的一個倖存者。
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快要不行了。一面倒塌的牆壁壓住了他,好在,他跟牆之間還多了一個人,他的兒子,他唯一的兒子用自己的命換回了他。」
「自那以後,伏天整個人消沉了許多。而大夥經過了那件事之後,對他也很是信服。漸漸的,戰亂慢慢的過去了,拖家帶口來安居的人也越來越多,我們的村落也越來越好。」
「可好景不長呀,有一天,附近來了一夥山賊,他們很快便盯上了塞亞村。伏天在得到情報後,並沒有組織力量去防禦,反而勸阻村民們不要反抗,把矛盾激化。」
老婦人說到這裏,有些自嘲道,「他的這個行為讓眾人不解,區區十來個人,怎麼可能是已經擁有了數百武裝力量的村子的對手?大家都以為他老了,變得膽小了。有一個年輕人,我記得是一個地主的兒子,他第一個站出來反對,在他之後,反對的人是越來越多,最後,年輕人們不顧眾人的勸阻,毅然拿着武器跑出了村口。
而伏天那時候,卻在吸着旱煙,看着天空,那個畫面,定格在我的腦海里。」
「第二天,年輕小伙們的頭顱就被擺在一個推車上給送了回來,而推車回來的是那個年輕人,只不過,他的神色也有些瘋癲,在回家的那天晚上,他一把火把自己家給埋葬了。」
「第三天,那伙山賊來了,他們中,只派出了一個人,就把我們那幾百武裝力量給全部打趴下了,自那以後,我便知道了『超凡』這個詞。」
「不過,他們並沒有趕盡殺絕,而是跟我們定了一個協議,我們每個月需要獻出三分之一的糧食,而他們則對外宣稱,塞亞村歸他們保護。」
「在他們的羽翼之下,我們過得倒也舒心,再也不用擔心朝不保夕的生活了。」
「三分之一的保護費?這還不錯?」聽到老婦人的話,不凡暗自咂舌。
「不過這平靜的生活維持不了多久又被打斷了,在幾年前,有一群小伙來到了這裏,原本我們以為他們是一群旅客,路過借宿的,誰知他們竟然滯留村子裏不走了。不過他們很熱情,每天都主動的給大夥幫忙。」
「慢慢的大夥也接受了他們,可誰知他們在那一刻,卻是露出了本性。」
「那是一群瘋子,一群有着超凡力量的可怕瘋子,他們自稱自己是一個叫黃衫軍組織的人,他們有着崇高的理想,提倡自由,不畏強權,並向村裏的小伙子
血色醫館 第六章 人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