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可對於沉迷於青玄功的王季來說,這樣的夜,越長越好。
拿到了青玄功全部的修行功法之後,王季的心中,對呂一平的怨恨之意愈發強烈起來。
這又不是他呂一平自己的功法,憑什麼他呂一平就不能將其全部傳授給他們兄弟幾人呢?
有句老話叫做教會徒弟,餓死師父。
王季聽說過這句老話。
其實他們所練功法是殘缺的這事,他們兄弟幾人是早就知曉的。
他們也知道,身為呂一平親生女兒的呂關雎,自小就練了完整的青玄功。
什麼視他們若己出,全他娘的是屁話。
幾聲雞鳴過後,王季睜開了雙眼。
輕吐一口濁氣之後,他再次將雙目微閉。
雙手抬起,擺出流雲掌的起手式之後,王季雙眼一睜,目射 精芒,身隨心動,打起流雲掌來。
身若流雲,掌風凌厲,功力大增之後,王季自感這掌法的威力果然與往日不同。
一道身影陡然從屋內閃出,一掌拍向王季,所用掌法,同樣是王季所施展的流雲掌。
王季嘴角微動,揮掌迎了上去。
幾招過後,與笪守典對了一掌,王季倒退三步,對他拱了拱手說道:「多謝大人相助,王季終於將這青玄功練成了。」
笪守典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不錯,也是你悟性根骨尚佳的結果,不然也不會只用了三日之功就能練到這般程度,以後能達到何種境界,那就靠你自己了,老夫能幫你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王季再次對笪守典深躬一揖,「王季明白!」
笪守典沉思片刻說道:「按照軍中傳來的消息,今日晌午時分呂一平便可抵達平南城,王季,你當真下定決心了麼?此事非同小可,你若是下定不了決心,但說無妨,切莫因為你而壞了大人的壞事。」
王季目光堅定,斬釘截鐵地說道:「大人放心,我王季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只盼事成之後,意主大人能夠看到我王季的決心。」
笪守典略帶深意地看了王季一眼,輕笑着說道:「你且放心好了,此事若成,我定然會記你頭功,我也不瞞你,為免本次計劃生出意外,到時候不只是老夫會帶人潛藏在城門周圍,連意主大人也會到場。」
「意主大人會親自前來?」
王季驚道。
笪守典含笑頷首,「不錯,我們已得到消息,魏天罡已身受重傷,只怕是命不久矣,因此,只要他呂一平一死,這巴州,可就任我等操控了。」
「說起來還是他呂一平托大了,明明有那個叫元夕的小子相助,卻偏偏將之留在范立業那個廢物身邊,不然的話,咱們這個計劃未必能行得通,就算你能一舉將呂一平擊傷,可未必可以逃得出元夕的追殺,不得不說,那小子的驚鵲指法,的確是驚人,便是意主大人,對他這門指法也是甚感興趣。」
「魏帥竟然受傷了,此事的確非同小可,難道是荊州那邊打過來了?」
王季吃了一驚。
「非也!」
笪守典搖了搖頭,「此事倒是意外之喜。」
王季點了點頭,隨後說道:「元夕竟然沒有隨將軍歸來,那我便更是無後顧之憂了,不過此事連我都不知曉,大人您又是從何處得知此事的?」
笪守典看了王季一眼說道:「王季,莫非你以為只在平南城才有我們的人麼?既然你王季能夠識大局,自然也有其他人也知曉誰才是這天下之主。也不怕告訴你,就連魏天罡受傷一事,老夫也是比他呂一平先一步知曉此事的。」
王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愧是意主大人,當真是算無遺策,手眼通天。」
笪守典繼續說道:「這巴州四城,哪裏都有我們的眼線,若非得知元夕的師父已經離開了子陽城,恐怕我們的行動還得緩一緩才能進行。」
「大人,元夕的師父是什麼來頭,您可知曉?」
王季問道。
「有了個大概的猜測,不過還需要再證實一下。」
笪守典面帶正色對王季說道:「此人底細你無需知道,以你現在的身份,是不會引起此人注意的,就連那個元夕,現在的你也不配做他的對手,你可明白?」
才將青玄功練成的王季原本信心大增,聽笪守典如此說道,心中便有些不服氣。
眼見王季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笪守典輕哼了一聲,卻未多說些什麼。
聽見笪守典的哼聲,王季心中微凜,知道他這是在提醒自己,便說道:「大人,您是不是太過抬高元夕了,我自認現在敵不過元夕,可與他過上幾招還是可以的吧!」
「元夕可是與賈南風都不相上下的人物,莫非你真的以為青雲宗的副掌門只是個擺設?」
笪守典擺了擺手說道:「老夫之所以出言提醒你,是怕你以為青玄功已成,心生驕傲之心,到時候不知道天高地厚,誤了我們的大事。」
王季尷尬地笑了笑,元夕與賈南風之戰他並未在場,當聽得元夕能與青雲宗副掌門一較高下之後,他所想的不是元夕有多厲害,而是堂堂青雲宗的副掌門,竟然連一個元夕都打不過。
不過在得知元夕沒有隨呂一平一同返回平南城之後,王季還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大人,那荊州那邊所為可也是意主大人的安排?」
想起此前笪守典曾告訴過他意主大人去了荊州,王季便想到了這種可能。
至於那位曾在平南城逗留數十日的畫主大人,他也是在闞畫子離開平南城之後,才得知其真實身份的。
若是早知道畫主大人的身份,他定當會找個機會去松竹館走一遭。
「你問的話可有些多了!」
笪守典略帶不滿地看了王季一眼。
「是,大人!」
王季低下了頭。
「好了,天就快亮了,老夫先走了!」
笪守典走到王季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道:「有什麼想法,等辦完了今日這件事再去想吧!」
王季點了點頭,「大人且放心就是了,但求大人您能信守承諾,事成之後,您能助我脫身。」
笪守典輕笑了一下,按在王季肩頭之上的手掌微微用力,「你這是在懷疑老夫說過的話麼?」
「王季不敢,只是此事太過兇險,我就算是將青玄功練成,在千軍萬馬之中脫身也是不可能之事,事關性命,我不得不謹慎些,還望大人見諒。」
頓了一下之後,王季抬頭看向笪守典的眼睛說道:「我希望能看到大人您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