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腎虛公子前腳剛走,曹達華後腳就來了。
望着歡天喜氣從鋪子離開的那人背影,曹達華摸着鬍鬚嘀咕道:「這不是牛二嘛?他來幹嘛?」
搖了搖頭,邁起大步進屋,說道:「林兄弟,我來啦。」
「曹大哥,你怎麼來了?」
曹達華嘿嘿一笑,說道:「想念賢弟了,特意來請你去喝個酒。」
介胖子,上回剛坑了我一頓三兩的飯錢,這次能這麼好心特意來回請我?
此事必有蹊蹺。
「說吧,曹大哥,找我有什麼事啊?」
曹達華一聽,立即拉下臉來,裝腔作勢道:「怎麼,做哥哥的就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啊。」
「那沒事就不吃了,我還有點兒困。」
「有!有事!」
曹達華拉過林易的手坐下,向鋪子外瞅了兩眼,這才說道:「林兄弟,不瞞你說,哥哥這次來,的確是有事想要請你幫忙。」
「衙門的案子?」
「是衙門的案子,但請你幫忙的,並非案子本身這麼簡單。」
林易一愣,道:「什麼意思?」
曹達華站起來說道:「林兄弟,跟我走,咱們邊吃邊聊。」
......
路上,兩人遇到一可愛的小姑娘。
扎着兩個朝天辮,年紀不大,但眼神很有靈氣。
身上的衣服雖然打着很多補丁,但卻非常乾淨。
「哥哥,買束花吧,這是新鮮的百合花,早上剛摘的。」
沒等林易開口,曹達華倒是先蹲了下來。
「哎呀,小妹妹,你可真是會說話,居然叫我們哥哥,我豈有不買的道理?」
林易無語。
這廝臉皮還真厚,人家明明叫的是我,都沒看你一眼,你倒是先答應起來了。
原本還有些詫異,但一聽曹達華要買花,這小姑娘立即嘴甜的說道:「哥哥,多買幾束吧。」
這小姑娘的話,倒是讓林易覺得有趣。
挺有眼力勁。
「小姑娘,你叫什麼呀?」
「我叫云云。」
「云云吶,我多買幾束花,你是不是就可以早點休息了呀?」
曹達華笑眯眯的模樣,讓林易不禁想起了在松韻軒時夥計跟他介紹過的「英雄事跡」。
還真是老少咸宜。
「哥哥你多買幾束,我就有錢啦,可以買些饅頭回去,給我的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吃。」
這是窮人家的孩子補貼家用來着。
曹達華還要逗這小姑娘,林易看不下去了,從身上摸出一塊碎銀子,交到小姑娘手上。
小姑娘都傻了,瞪大着水靈靈的眼睛望着林易。
林易微微一笑,從小姑娘的手裏抽出一朵百合,說道:「這花不錯,謝謝你了,早些把饅頭買了回去吧。」
小姑娘連忙向林易鞠了好幾個躬,然後歡天喜地的去了。
待小姑娘走後,曹達華有些悵然的說道:「切~~你不給,我也會給的。」
「好啦,趕緊帶路,談正事要緊。」
......
進了家規模不小的館子,林易也不客氣,叫了幾道精美小菜,反正這頓有冤大頭請客。
這時曹達華才對林易坦白了請他幫忙的事情。
原來衙門前幾天斷了個案子。
這案子的雙方是一名叫袁望的年輕男子和一名叫安嬸的六旬老嫗。
那袁望父母早亡,自己開一家藥店,平日幫人看看病、抓抓藥,老實本分,從不在外面惹是生非。
安嬸的口碑則不大好,雖然已經六旬了,但為老不尊,經常喜歡占些蚊腿刮油的小便宜。
當時上堂的時候,安嬸指責袁望抓的藥錯了,要他賠錢,但袁望認為自己沒抓錯。
堂上只有一份開了口的藥包。
藥包開了口,誰知道裏面的草藥有沒有換過?
這證據根本不足。
但壞就壞在,有許多人當堂作證,指出袁望有欺負安嬸的行為。
這斷案的知縣不願在這種沒油水的案子上浪費時間,便叫袁望賠償安嬸點錢,這案子便罷了。
誰知道袁望死活不承認自己做了欺負安嬸的事。
那安嬸指着自己還在流血的胳膊,邊罵袁望邊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知縣也生氣了,當堂指着袁望罵道:「若非你欺辱了安嬸,她怎麼會無端端的受傷呢?」
周圍不少人也紛紛稱是。
眼看堂上要動刑,加上圍觀人的指責,袁望終於鬆口,願意賠償安嬸。
這事原本以為就這麼過去了,但誰知沒過幾天,那袁望竟然死了!
......
「死了?」林易脫口而出,道,「怎麼死的?」
「根據仵作驗屍的情況來看,應該是自殺。」
「為何自殺?」
「這就是我請你幫忙的原因吶,你說這人,總不該是因為賠了二兩銀子就要死覓活的吧?」
見林易沉吟,曹達華接着說道:「就因為這人剛剛吃過官司,所以上頭要求我調查一下這袁望自殺的原因,可我上哪知道他為什麼自殺吶?要擱旁人那,指不定拖個幾日,就隨便敷衍交差了,可我曹達華哪是他們那種沒有責任心的捕快!所以我就想到了找你,咱們這個組合一起來調查這袁望的死因,依我看吶,這袁望未必是自殺。」
「仵作不是已經驗過屍體了嗎?為何你還覺得袁望有可能是他殺?」
「嗨!」
曹達華嘆了口氣,將碗裏的酒一飲而盡,壓低聲音說道:「不瞞你說,我忒娘的遇到了邪門事了!」
......
那一日,曹達華剛從秦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