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才說道:「你回宮之後,已經好久沒出來過了。 帶你和葭兒出去走走,不可以嗎?」
陳嬌聽到這個答案不禁愣住了,她想過很多答案,但就是沒想到會是這種理由。 這……實在不像是劉徹做的事。 頓時馬車內氣氛變得很是尷尬,兩人誰也不看誰,都故作無事地看着風景。
小劉葭立刻感受到這種尷尬,她的眼睛左瞄右瞄,最後爬到陳嬌身前說道:「娘,我們來玩。 」
陳嬌正巴不得有人幫她解脫這種尷尬,立刻問道:「玩什麼?」
劉葭伸出兩隻小手在陳嬌眼前舞動,說道:「就是娘之前教我的啊。 」
陳嬌苦笑了下,只好也伸出手,陪女兒玩那個她小時玩地遊戲,和猜拳差不多。 在來新豐的路上,她怕女兒覺得無聊才教給她,沒想到女兒居然真上癮了。
車道之上,一座造型別致古雅的馬車在四匹白馬的牽引下緩緩地走着,馬車前後左右都有數個侍衛守護着。 從馬車裏不時傳出歡樂地笑聲。
一個女聲一個童聲琅琅地念着:「黑漆漆的夜啊,什麼也看不見啊,英雄啊英雄,美人啊美人,色狼啊色狼。 」
「美人!」
「英雄!」
「美人吃英雄,你輸了哦。 要罰。 」
「不對!娘你使詐!你剛才慢了!」劉葭的叫聲響起。
「沒有啊,葭兒,要願賭服輸!」
「你明明慢了。 不信問爹!爹。 爹,你說娘剛才是不是慢了!」
「葭兒,抵賴的人是小豬哦!」一個漫不經心的聲音提醒道。
「爹!」懊惱的童聲響起,「你不可以每次都幫着娘的。 」
「那你是要做小豬嘍?」
「人家本來就是小豬,爹的名字是彘,不是嗎?」
「抵賴你還有理了啊?是不是鐵了心不肯受罰啊?」
大約是因為之前劉徹地精心策劃,他們沿途的保衛工作安排得很好。 即使偶爾必須在野外露宿,也一直沒有發生過什麼危險。
「爹。 今晚我們要在這裏睡嗎?」劉葭看着日頭將落,周圍還是荒山野嶺,不由得興奮了起來。
「是啊。 」劉徹看了看四周,摸了摸女兒的頭,對聶勝吩咐道,「今晚就在前面吧。 」
「是,陛下!」聶勝應聲而去。
劉徹低頭看到劉葭很是期盼的神情,感到有些好笑。 說道:「葭兒很喜歡野營?」野營這詞還是他們第一次外宿的時候陳嬌說的。
「嗯!」劉葭狂點頭,小臉粉撲撲的,陳嬌懷疑自己從女兒眼中看到一閃一閃的星星,「這樣,爹和娘就可以和葭兒睡在一起。 」
此語一出。 陳嬌有些啞然。 想起女兒出生後不久,就被單獨養在偏殿,周圍雖然有那麼多地宮女圍繞着,自己也儘量抽出時間來陪伴女兒。 但是,卻很少能陪女兒睡覺。 想想她在現代地童年,那時候,一直到上小學的年紀,即使自己已經能夠看懂故事書了,也還是拉着母親,要她說床頭故事。 她原以為自己給女兒地關心已經足夠多了,今天聽到這句話。 才知道,終究還是忽略了她。 只是葭兒一貫乖巧,縱使心中寂寞,也很少說出。
她感到一陣心疼,正待低下身子,好好安慰安慰女兒,卻發現劉徹早一步將女兒抱到膝上,親了親她的臉頰。 說道:「那今天晚上。 葭兒睡在爹娘的中間好不好?」說完,他抬眼看了一下將動作頓在半空中的陳嬌。 那眼神中的心疼和她如出一轍。
「好!」劉葭按住劉徹地雙手,一臉的驚喜,「爹,你說的哦。 不能反悔哦。 」
「對,不反悔!」劉徹舉起劉葭,引得她一陣歡呼,父女倆的笑聲很是爽朗,在夕陽下傳了很遠很遠。 陳嬌看着他們父女快樂的樣子,有些感慨:從前她一直覺得劉徹對葭兒地好,只是平衡的措施之一,今日才覺得,如果不是真的疼愛這個女兒,以他的性格又怎麼會有如此溫柔地表現。 終究,那些史書上關於漢武帝冷酷絕情的記載還是大大影響了她對劉徹的看法。
無論如何,他對葭兒的疼愛是真心的。 陳嬌模模糊糊地想。
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