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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山公,我總算見到你了!」岑國璋一見面就滿腔悲愴,仿佛沉冤數百年,終於昭雪平反。七色字小說網 www.qisezi.com
他這樣子把韓苾嚇了一跳。
剛接到門房通報說,富口縣知縣岑國璋求見時,韓苾的心非常得慌,做賊心虛。
岑小賊來找我幹什麼?想當面辱罵我一頓嗎?他沒有那麼不成熟啊,肯定不會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思前想去,韓苾最後決定,還是要看一看岑國璋。這小子太奸猾了,計謀百出,上回一不留神就被他聯手大江盟的人,暗中把一陣風給斬草除根了。這一回還是見一見吧,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自己也好有個對策。
可是一見面岑國璋就是這個態度,讓韓苾始料不及。在他想像中,岑國璋就算不當面大罵一頓,也是冷言冷語,狠狠諷刺幾句。萬萬沒有想到,岑國璋居然是飽含熱淚,一副見了救命親人的模樣。
「這次被樂...給陷害,要不是芝山公和黃府尹鼎力相救,晚輩怕是要冤死在獄中。想不到我不久前才忤逆了芝山公,你老人家卻不計前嫌,依然願意出手相助。我...我...」岑國璋哽咽地幾乎說不出話來。
韓苾大致明白岑國璋的心思。現在還沒到翻臉的時候,所以岑國璋才如此惺惺作態。
韓老尚書的臉上立即換上無比痛惜地神情,扶起岑國璋,飽含深情地說道:「益之,你受苦了!」
兩人坐下後,韓苾像是不經意地問道:「聽說益之一出來就去查案,可查到些什麼?」
「回芝山公的話,這些賊人搞什麼陰兵借銀,雕蟲小技而已,晚輩一眼就看透了他們的詭計。」
韓苾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臉上隨即換上欣喜的神情,「原來益之已經看破此案的玄機,快給我說說。此案撲朔迷離,老夫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
「芝山公明鑑,此案不過障眼法而已,只要說破關竅,不足掛齒。只是破案抓疑犯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趕緊追回那二十一萬藩銀。」
韓苾的神情依然保持着平靜,但是岑國璋在他的嘴角和眼角看到了一些破綻,心裏有底,又給添上了一把火。
「芝山公,據晚輩推測,那伙賊人在離碼頭一段距離的地方上岸,將銀子用車運到某處,用爐火溶化再鑄,然後轉運他處,到那時候就是神仙下凡,也難以追溯到。」
韓苾端起茶杯,好掩蓋住臉上藏匿不住的驚訝,調整好情緒後,他緩緩放下茶杯,平和地問道:「益之可是有線索?」
岑國璋淡淡一笑,端起茶杯,細細地抿了起來,絲毫不顧及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臉上神情越來越按捺不住的韓苾。
「線索...」岑國璋說了半句話,又停住了,伸出手去取下茶壺,給韓苾和自己給滿上一杯茶水。
「有人稟告道,案犯第二天清晨,在石牌鎮岸邊發現一伙人,急匆匆地往岸上搬東西,最後那些東西都搬進了芝山公在那裏的別院。」
韓苾連忙端起茶杯,放到嘴邊一喝,入了口才發現是剛倒入的滾燙茶水,想吐出來又怕露出破綻,只能硬生生地把那口滾茶吞了下去。那種被燙傷的灼痛像是刀割一樣,從韓苾的嘴巴沿着食管一直到胃裏。
韓苾勉強壓住了這股疼痛,因為心裏的驚慌更讓他畏懼。
這小子是怎麼知道的?我就知道,辦這案子必須要先把這小子關起來,千萬不能讓他出來查案。現在好了,來了個什麼巡按御史,見面就把他給放出來。
一出來才到現場打了個轉,就完全看破了,仿佛整個案件像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的,可是明明那晚這小子遠在江州城。
最讓人恐懼的,他居然連熔鑄銀子的場所在自己的石牌鎮別院都清楚。難道這小子有某項神通,可以看透過去未來?
韓苾努力地打量着岑國璋,想從這張年輕又平靜的臉上找出什麼。他還沒找到什麼,岑國璋卻從他的反應和剛才一閃而過的驚恐之色,卻找到了想要的結果。
「芝山公,晚輩突然想起縣衙還有要事沒辦,先行告辭了。」岑國璋二話不說,起身告辭。
韓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