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時後,藤沖與童飛的元神被阿綠徹底撕碎。
明明所有仇敵都已經形神俱滅,可阿綠感到的卻是空虛與難過。它困惑道:「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種感覺?」
「因為不管你怎麼滅殺仇敵,逝去的都不會再回來了。」石武道。
阿綠聞言一怔:「你也經歷過?」
石武腦中浮現起阿大、柳黎、公孫冶等人的身影。他點頭道:「是的。」
阿綠急切地問道:「這種感覺會持續很長時間嗎?」
石武述說道:「於我個人而言,這種感覺不會消失。它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隱入記憶。一旦被相關的事情牽動,它就會伴着過往的人和事清晰顯現。」
「那豈不是永遠都忘不掉?」阿綠詫異道。
石武反問道:「為什麼要忘掉?」
阿綠如實道:「因為我一想到那些子藤被他們剝皮取髓,我就會很痛苦。我寧願我寧願」
「你寧願忘記這件事,甚至當做從沒????????????????發生過。」石武幫阿綠說了下去。
阿綠默默地低垂腦袋。
石武語氣平和道:「作為朋友,我無權干涉你的選擇。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幫你抹除這段記憶。」
阿綠輕聲問道:「小武,你是如何對抗這種痛苦的?」
石武回道:「我以前的情況要比你糟糕的多。你是有能力而不自知,我是弱到只能用自己的性命去跟別人做交易,好保全我最親之人的屍首。」
阿綠難以置信地看着石武。它無法想像石武這一路是怎麼過來的。
石武繼續道:「自那時起,對於力量的渴求與逝去的人、要報的仇一起埋在了我心裏。它們相互交織融合,直至再也區分不開。可能是受我父親和我阿大爺爺的影響,我遇事很少逃避。曾有人把算計我的證據全擺在了我面前。他想讓我承認我遇到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都在他的掌控中。我毀去了所有證據,同時也消除了他對我在乎之人的侮辱。比起割捨過往,我選擇承下所有,帶着他們一起前進。為此,我需要不斷變強,強到可以保護尚存的親人朋友,強到能夠滅殺幕後的始作俑者!」
阿綠訝然地捂住了嘴巴。它覺得自己的痛苦與石武的境遇相比簡直是淺灘和深淵之別。
過了良久,阿綠的目光變得堅定道:「我也要像你一樣帶着過往的記憶走下去!」
石武真誠道:「不管你做什麼選擇,我都支持你。」
「謝謝。」阿綠感激道。
石武環顧四周道:「可惜另外七人的元神尚未來得及探查,否則這仇還可以報得更徹底些。」
阿綠致歉道:「對不起,我剛才太衝動了。」
石武不以為意道:「這沒什麼好對不起的。能發泄的時候就盡情地發泄。就算我們不去滅那七人的根基,他們的門人也會因失去靠山而被其它從聖境勢力擺佈。」
「這就是人族的規則嗎?」阿綠道。
石武回道:「是這修真界的規則。」
阿綠明了之後道:「小武,我們開始修煉吧。」
石武告知道:「我清楚黑龍島和虛元谷的位置。我可以先過去」
阿綠打斷石武道:「你那朋友的預言想必在你到達靈垓原時就已應驗。你也說其它從聖境勢力會去吞併那群人的根基,所以我們沒必要多此一舉。」
石武想想也是。他點頭道:「好!我現在的肉身之力可抵抗四根靈垓古藤的合力圍剿,你試着以八根靈垓古藤向我攻來。」
阿綠操控八根靈垓古藤將石武圍在正中,它有些擔心道:「八根真的沒問題嗎?」
石武通過體表浮絡感知到危險的氣息。他心念一動外擴體型至一千八百丈,同時以靈力絲線將兩隻單獨裝有元嬰後期品階海玉桃的儲物袋取出。
阿綠還在驚奇石武居然變得這麼大時,它就看到兩隻百丈靈果被石武送至嘴中。
石武含着海玉桃以靈力傳音道:「來吧。有這兩隻靈果做底,即便我被這八根古藤打得骨骼盡碎昏迷過去,我也能逐????????????????漸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