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織田家狂攻了稻葉山城一整天直至入夜,待第二天醒來之時,在稻葉山城的前方,齋藤家卻是再度列陣而出。
「似乎……有詐。」
小三郎細細地觀察了一番齋藤家軍陣,明顯感覺與昨日有所不同,但具體的問題所在之處,卻是如何都說不出來。
「勝家、利家,你們兩人各領部屬從左右進攻,其餘人穩步前進,既然齋藤家想要野戰,那就儘可能將他們都留下來!」
隨着小三郎下令,整個織田家軍勢再度朝着稻葉山城壓迫而去,其中柴田勝家與前田利家則是如同兩支利角一左一右地朝着齋藤家軍勢刺了進去。
然而,被柴田勝家和前田利家所率領着的強軍這迅猛一衝,卻是宛如打入了棉花一般,齋藤家軍勢仿佛早有預料一般為他們讓開了道路,任由他們的突入齋藤家軍陣之中。
然後,等待着織田家的則是……圍攻!
形勢,陡然逆轉。
在統領了「兵農分離」強軍的柴田勝家和前田利家突入其中,卻是發現齋藤家居然擺着二重軍陣,陷入其中之後所面臨着的是四面八方的夾擊,無數長槍不斷朝着他們拍打穿刺而來。
至於最外圍,齋藤家軍陣則是亮出了藏於身後的木板之類的盾牌,強行擋住了試圖與與柴田勝家和前田利家匯合的織田家大部隊。
「勝了!」
安坐在齋藤家軍陣後方本陣指揮的竹中半兵衛一點一點地攤開摺扇,平淡地下了結論。
不少注視着這一切變化的武將忍不住打了個顫,親眼見證着昨日將他們打崩的織田家瞬間陷入了極度不利的形勢之中,卻是忍不住竊竊私語了起來。
「可怕……」
「竹中之軍略,竟如此之強?」
「簡直就跟怪物似的。」
「竹中之軍略,再加上安藤家的……」
竹中半兵衛耳朵微微動了動,卻是聽到了一句聲音漸漸壓低至不可聞的話,表情不禁有些難看了起來。
而一旁的安藤守就見狀,輕咳了一聲,打斷了那些竊竊私語,向着竹中半兵衛問道。
「半兵衛,你是如何想出這等計謀來破織田家的軍勢的?」
「其實很簡單……」
竹中半兵衛撇了後面那些武士一眼,輕描淡寫地說道。
「根據收集的情報顯示,織田家軍勢強勁之處,無非就是通過『兵農分離』之策訓練而出的那部分強兵,其餘的與尋常旗本、足輕無有差異。」
「而昨日齋藤慘敗之後,今日還敢主動出城野戰,只要對面的那一位信長是一個熟知軍略之人,而不是無腦莽夫,那麼必然會謹慎應對,以那些強兵作為先鋒來試探虛實深淺。
「甚至為了避免意外,還會與先鋒保持一定的距離,以方便有足夠的空間來進行軍陣調整應對各種變化。」
「只可惜,這些許的距離就足以奠定這一次戰鬥的勝負,強行以盾牌為壁,層層防禦,足以暫時擋住織田家的大部隊,從而幹掉深陷其中的那一部分強軍。」
竹中半兵衛詳細無比地向着安藤守就講解着,最終總結道。「岳父大人,這一策就叫『請君入甕』。」
「妙啊,半兵衛。」安藤守就細細聽完,不禁撫掌讚嘆了起來,說道。
「經此一戰,將那些織田信長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強軍吞掉,足以讓織田信長數年之內恢復不了元氣。」
「咬一部分可以做到,但是徹底吞掉,有些不太現實。」
竹中半兵衛中肯地說着。「除非能有兩位猛將去擋住柴田勝家和前田利家,不然遲早他們還是可以突圍成功的。」
就在這時,竹中半兵衛的身後瞬間就有人中了激將法,豁然起身,說道。
「我來,今日就讓半兵衛知曉決定戰場勝負的,可不僅僅是謀略,武力才是尤為關鍵的,待我直接討取了柴田勝家的首級,讓那些軍勢瓦解給你看。」
「兄長大人,等我,我也要去討取前田利家的腦袋。」
說罷,兩位壯漢不等竹中半兵衛點頭,徑直便騎上了戰馬,分別朝着柴田勝家和前田利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