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皎潔。
紅雲山山頂那根石柱頂部。
張無憂與那靈貓踏雪並排站立在上面。
這個位置不但能夠將山下紅雲寨寨子裏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還能將這方圓十幾里的山林盡收眼底。
「你怎麼知道我是養魚人?」
張無憂直接開門見山。
靈貓顯然沒想到他會問得這麼直接,先是愣了愣隨後苦笑道:
「一開始我的確只當你們是山外雲州哪個宗門初次出來行走的修士,直到我嘗過你燉的那鍋魚。」
說起那鍋魚,這靈貓踏雪臉上分明流露出一絲回味神色。
「只是這樣?」
靈貓踏雪這個回答並不能讓張無憂感到信服。
「我們三眼三尾靈貓一族,嘗過這世間所有魚鮮,每一種魚兒的味道都被銘刻在血脈記憶之中,其中最讓人難忘也是最求之不得的那尾鮮魚,便是來自養魚人的饋贈。」
靈貓踏雪似乎並不擔心張無憂會不信,自顧自地抒發起了自己心中的感受,說到最後她有些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然後看向張無憂:
「今晚嘗過之後果真如此,的確是能夠讓我們靈貓一族祖先們,不惜奉上自己性命也要品嘗的美味。」
「奉上性命?」
張無憂皺眉。
靈貓踏雪點了點頭,隨後雙手端起自己的長刀看向張無憂道:
「您不信也沒關係,這是三眼三尾靈貓一族與養魚人之間的血契,從吃下那條魚起,我這條性命便是您的,更何況您還救下了世代供奉我們一族的紅雲寨山民。」
說到這裏她將手中托着的那柄長刀抬高了些,然後目光堅毅道:
「請養魚人自取。」
聽到這裏張無憂算是有些明白了。
他沒有急着回應那靈貓踏雪,而是翻開了那本《養魚經》確認了一遍,隨後才沖那靈貓踏雪搖頭道:
「一條尾巴就行。」
靈貓踏雪愣了愣想了半響才明白過來,隨後一臉驚詫道:
「一條尾巴就行?」
「對。」
張無憂點頭。
靈貓踏雪在又呆愣了片刻後,忽然蹲下身子渾身顫抖地輕聲嗚咽起來。
一邊哭着一邊還斷斷續續呢喃着:
「太好了,太好了,嗚嗚嗚……不用死了……嗚嗚嗚……我……我……我還有好多想吃的沒吃喵……嗚嗚嗚……」
剛剛身上那股不懼生死的氣勢不見分毫。
「關於養魚人的事情,這山里還有別的靈獸知道嗎?」
張無憂蹲下身繼續問道。
順帶着給靈貓遞過去了一塊紙巾。
靈貓止住了哭聲,然後淚眼矇矓地看向張無憂道:
「除非是曾經與養魚人締結過血契的靈獸。」
說完她直接將那紙巾塞進嘴裏給吞了。
張無憂皺了皺,但也沒說什麼,只是繼續問道:
「像你三眼三尾靈貓一樣?」
「嗯。」
靈貓踏雪艱難咽下那紙巾然後點了點頭道:
「我姥姥死前跟我說,養魚人手上有一份名錄,那名錄上的靈獸,都曾與養魚人締結過血契,只要靈性未泯滅,它們與養魚人之間是有某種感應的。等到養魚人拿着等價交換之物上門,或是滿足它們提出的某一個條件,它們便須得獻上自己的性命。」
「如果它們拒絕呢?」
或許是因為中間斷代了上萬年的原因,這個說法《養魚經》上其實沒有提到。
「若是接受了條件,但拒絕奉上供品,它們的靈識便會崩塌,最終淪為普通山林野獸。」
靈貓踏雪說到這裏時眸光中對張無憂流露出幾分畏懼。
跟着她又變換眼神很是肯定道:
「但我姥姥說,沒有靈獸拒絕得了養魚人給出的條件。」
關於契約這一段,張無憂雖然在《養魚經》上讀到過一點,但可能因為內容缺失的緣故並沒有這麼仔細。
「這些名錄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