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轟!轟!嗚......天空烏雲翻滾,龍捲風在雷鳴閃電中掀起一層層巨浪,六月的天氣,溫度驟降,冷若寒冬。
一首漁船已被浪潮和巨風從中撕成兩半,馬達裸露在起伏的海面上兀自轉動。深海處的鯨魚被迫入淺海,扭動着尾巴,苟延殘喘。
天空仿佛承受不住颶風的竭力拉扯,像被生生卷破一個口子。大海的沖天巨浪似乎要撲上去企圖補天。從破了的口子裏跌落下兩顆似螢火蟲的物體,落入海面消失不見。
百年難遇的龍捲風和海嘯,同時侵略大秦國東海岸,短短几分鐘,大自然彰顯出恐怖的力量,使沿海兩百里的陸地滿目蒼夷,殘垣斷壁。空氣里儘是灰燼,大火侵襲過的廢墟上冒着黑煙。
這場浩劫波及東海三個國家,奪取了上百萬人的性命,是棣球出現文明後最大的一場自然災害。
災難過後,大海恢復平靜,若不是消失了幾座小島,一切仿佛從未發生。小漁村的沙灘上躺着兩個男人,一個赤膊加沙灘短褲,一個束着長發着異國長衫。不遠處,還睡着一個長裙女子,胳膊上醒目的傷口觸目驚心。她躬腰抱住半鼓的肚子,好似已有身孕。
「咳咳咳......」一陣咳嗽聲,女子醒來,看見不遠處的男人,慢慢挪過去。
長衫男子睜開朦朧的眼睛,景物慚慚清晰,驀地躍起,騰空三步,飛到女子面前:「沾沾,你可好?」
女子費力地點點頭,道:「師兄,我沒事,我們這是在哪?」
男子茫然環看一周:「且不管,我們找地方歇息,我先把那人救醒。」說完走向短褲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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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年後。
大秦國九十年代,西部邊陲小鎮----長坪。
小鎮依山傍水,東邊棽山峰巒疊嶂,奇峰羅列,遠遠望去煙霧渺饒,這是大秦第一大高山。西邊的離江泛着黃滾滾的江水順流南下。幾十年前,這裏曾是戰略要地,經過戰火的洗禮,長坪鎮仍是民風淳樸,貧窮而落後。
今天是大秦農曆二月初四,小鎮一月三次的趕集日。
熱鬧喧譁的集市一個中年男子麻木着表情,僵硬着四肢,緩緩而走。
「讓讓,讓讓。」
「嘭!」一聲,支在人力板車上的廣告招牌被男子後背碰到地上,裱璜框跌鬆了。
「叫你讓讓你聽不見是吧?你是聾子呀......」一陣叫罵聲不絕於耳。男子孱弱的身體被碰得踉蹌了一下,直了直身子仍然邁着步子往前走。
「噫?!莫不是個瘋子?」
拉車的漢子趕緊脫了繩子跑去把招牌撿起放回車上。勸慰正在罵人的外地老闆:「唉,蔡老闆兒,那是劉老師,是個可憐人吶,莫要多說了,你明天還要開張趕緊走嘛!」
意識到沒法計較,蔡老闆坐回板車,拉車漢子特意繞開男子走了。
男子的表情越來越猙獰,又像回憶起那兩具泡脹的屍體,覺得自己屈辱又可悲,使勁握緊了藏在衣袖裏的那把匕首。
漫無目地的前行,不知要走到哪去。抬眼看向遠處火紅的天空,紅光映在他迷離的臉上,刺得他眯了眯眼鏡,突然惶恐地就近拐入一個巷口,甩甩頭,心怦怦直跳。
「你他.媽算的什麼狗屁命,老子打的就是你這種死騙子!」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氣勢洶洶地掄出一拳,打向擺攤的年輕後生,後生被推攘在地,攤子上的物什七零八落。
漢子臉上有掩飾不住的痞氣,旁邊還跟着兩個同樣貨色的小青年。
後生冷冷地望着面前三人,露出不屑的神情,但是他蹲坐在地,氣勢上輸了一大截。
「嘿,還不識相,看着老子們幹啥,廢話少說,賠錢!」
旁邊的小青年也幫腔:「你說我們虎哥近半月摸不得牌,虎哥信你生生忍了十天,誰想昨天打一把就贏了五百塊!你說,虎哥損失多少?」
粗壯的虎哥高高在上,盯着地上的後生,歪了歪嘴:「怎麼得也有萬兒八千,你賠不起就給老子慢慢賠,不然見你一次打一次!」
又瞧見後生桀驁的樣子,啐掉一口濃痰,怒道:「皮癢?」
後生眼睛瞟到巷口的中年男子,皺起